如那般抢走了儿女的可怜人般,模样着实令人同情,于是心底的那点不耐瞬间散了,也跟着伤感起来。
“五婶,我晓得你心里苦闷,可这是老夫人的意思,你不得不从啊。”四夫人微红着眼眶,拉了孟氏的手拍抚安慰。
孟氏强忍着泪苦笑摇头:“我心中的苦无人能知。”
接着,又把安若澜与她起争执一事道与了四夫人听,末了,强颜欢笑道:“即便澜儿恼我,我也不在乎,她如今还小,不明白我的苦心,然终有一日,她会明白,这世上,再不会有比我更关心她的人。”
“谁说不是呢,你是澜姐儿的亲生母亲。”四夫人跟着叹息。
孟氏拭了拭眼角,神色坚定,道:“我不会让母亲把澜儿抢走的,澜儿那般烈的性子,她不在我身边,我如何放心?”
四夫人心中一跳,想劝她死了这条心,可见她目光坚毅,一时又不知如何开口,便敷衍点了点头,只劝她不要多想,保重身子。
随后妯娌两人又说起了闺中密话。
旁的不提。
回东厢房的路上,安若澜被刘氏抱在怀中,回想方才在母亲门外听到的话,心中有些凄凉。
母亲总说她不懂她的苦心。
今生如是,前世如是。
可到底如何才算懂母亲的苦心?
前世她为母亲争斗,母亲说她白费她的苦心,今生她但求安稳,母亲还是说她不懂她的苦心,似乎不管如何做,她都是错的。难道真的要她如同木偶一般,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遵从母亲的意愿,才算是懂母亲的苦心?
若是如此,她又何必生而为人,直接做那木偶人不是更好?
她不懂母亲的苦心,却知母亲给她铺的路通向悬崖。
那条路她已经走过一次,她不会再走第二次,尽管重生至今,她的努力没有起到半点作用,但她不会放弃,或许唯有离开母亲身边,她才能真正地重新开始?
“总要试一试才知道的。”
抬头望着墙角的一枝腊梅,安若澜勾起一抹笑。
“小姐?”刘氏疑惑地唤了一声。
“又要下雪了,赶紧回吧。”安若澜淡淡一笑,闻言,刘氏加快脚步,身后的百灵蹦蹦跳跳地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