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车上渡过了漫长的七个多小时,当天晚上接近十点的样子,总算到了鹰潭市。
我们收拾点东西,正准备下火车,结巴忽然拉了我一下,压低声音说:“九哥,你看。”
我顺着他手指的地方一看,就发现在我们前头有个妇人,约摸三十出头的样子,手里抱着一个约摸半岁大的娃儿,而在妇人后面却是一个半大点的孩子,伸手朝妇人腰间的挎包摸了过去。
那半大点的孩子,估摸着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是男是女却分辨不清,原因在于,那孩子剃的是个西装头,看上去有几分像男孩,但他手臂却是白皙的很,像是小女生的手臂。
“九哥,要不要上去阻止?”结巴又催了一句。
我想了想,正准备上前,却发现那妇人朝我看了过去,又冲我摇了摇头。
我懂她意思,她这是让我别上去。
这下,我就奇怪了,一般遇到这种事,事主肯定是暴跳如雷,谁曾想到,这妇人跟没事人一样,居然还让我们别阻止那小孩行窃。
这让我着实想不明白。
不过,人家事主都让我别多管闲事了,作为旁观者,自然也不会瞎掺和。毕竟,这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当下,我也没怎么搭理,不过,眼睛却一直盯着那小孩,就发现那小孩笨拙地在妇人的挎包里捣鼓了一会儿,最终抽出一个钱包。
待抽出钱包后,令我们意想不到的一面出现了,那小孩仅仅是从里面抽出一张面额十块钱的钞票,又将钱包塞了进去。
奇了怪了,隔这么远,我都能看到那妇人钱包里有不少百元大钞,而那小孩竟然仅仅是抽了一张十块钱的。
我跟结巴对视了一眼,彼此眼中尽是不可思议,结巴压低声音说,“九哥,这。”
我苦笑一声,也没说话,便下了车。
下车后,我找到妇人,仔细打量了她一眼,长的慈眉善目的,一看就是好心肠的人,就问她:“大姐,那小孩。”
她冲我一笑,说:“那孩子啊,先前跟她聊了聊,是从衡阳车站混上来的,听说,是来鹰潭这边找她爸的,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但那孩子性子倔,不肯接受我们的食物。”
“那你怎么不”
不待我说话,她说:“我知道那孩子心里善,也知道她是迫不得已,倘若我是阻止她,她必定会饿着肚子,甚至会去做坏事,倒不如让她偷点小钱去。”
说着,她掏出钱包,看了一会儿,继续道:“事实证明,我猜测是对的,她仅仅是抽了十块钱,还留了一张纸条。”
我微微瞥了一眼那纸条,那上面写的是:阿姨,对不起,等我找到爸爸,一定十倍还给你。
看到这里,我笑了笑,当真是个倔孩子,不过,这妇人也是个心里善良之辈,就对那妇人说了几句祝福话,大致上是祝她孩子健健康康地长大。
说罢,我扭头朝结巴看了过去,说:“走,我们去找那小孩。”
这话一出,那妇人伸手拉了我一下,说:“小兄弟,你真是去找那小孩?”
我嗯了一声,说:“她是从衡阳上车的,估摸着是我们衡阳那边的人,在这外地遇到老乡,能帮就帮一把。”
说完,我抬步要走。
那妇人再次拉住我,又从钱包抽出五张钞票,说:“你要是找到那小女孩,把这个钱给她,给她买一套新衣服,带她吃一顿好的,算是奖励她的善良。”
我没接,就说:“大姐,我们有钱给她置办新的。”
她愣是把钱塞了过来,说:“让你拿着就拿着,这是我奖励给那小女孩的。”
我苦笑一声,“要是没找到,这个钱怎么还给你?”
她思索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