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光摇缥瓦,望雪檐多风,帝国长空,阴霾之色不减反增,萧索而又苍凉地占据了圣母九万里空域,黑沉沉的次第压下,直逼得人喘不过气来。
沧宇殿外,清扫落雪的一干杂役小厮纷纷退去,一时寂寥无声,多数文武也感受到了凄冷的云烟中夹杂着的杀伐之意,众人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大殿之上行刺当今天子,这个罪名,有几人能够担当得起?尽管内心惶恐已极,也不敢率先离开。
隐隐透着杀伐之意的烟雾刚刚卷上陛道,突然,从烟雾中窜出两道人影,均是黑衣蒙面,卡尔烁司顿感败局已定,默念:“朕命休矣。”
经得起大风大浪的卡尔烁司,任你再无动于衷,死神的降临,他不可能装作若无其事,惊慌失措中,面色早已煞白,本能地避开欺身近前的两人,双腿哆嗦,险些从龙椅上滚下。
花折扇眼力甚好,隔着烟雾,卡尔烁司的狼狈尽数落入他的眼中,摇头笑道:“瞧你这德行,无非就一莽夫,就这么点出息,也敢位登九五,掌管一国之江山,简直是哗众取*,贻笑大方,妙趣,妙趣。”
快如闪电的黑衣两人抢先上前,将卡尔烁司扶住,一人轻声道:“主子莫要惊慌,青干赤枭在此。”
名叫赤枭的黑衣人道:“有人暗派杀手,末将与青干混迹其中,才能更好的保护主子周全,此为乃将计就计,这群杀手已经入得殿内,似是接受过不少的特殊训练,敌众我寡,主子务必当心。”说罢,两人深深一揖,礼数周到得体。
得知自己人,卡尔烁司脸色转和,待看两人,却已不见踪影。这种明暗相随的生活他们已经相伴多年,有人暗中保护,卡尔烁司从惊慌中镇定下来,飘忽的生命线重新定位,整理龙袍,正襟危坐,唤道:“折扇——!”
朦胧的烟雾下方,花折扇收敛诡异笑容,回道:“臣在。”
杀手就在殿内,幸得赤枭提醒,卡尔烁司当即下令道:“传朕口谕,宋氏三族,赦。”花折扇道,“皇上,此事不可啊!”
卡尔烁司目光一凛,道:“朕意已决,你不必多说。”
语气如此决然,颓废的卡尔烁司似乎变了一个人,花折扇还想上奏,可圣谕已下,多说也无益,花折扇极不情愿的应诺一声,算是领旨。
直到议事得出结果,藏入正殿各方位的刺客始终未及出手,群臣心下好奇,太岁头上动土,无异于虎口拔牙,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在朝堂之上滋生事端,事情一旦败露,个人生死是小,殃及九族是大。
卡尔烁司适才的不堪,除了花折扇,其余诸臣似乎并没有看到,还好没事,虚惊一场过后,从容走出。
那两道黑影轻灵飘出,卡尔烁司被吓得魂飞胆破,花折扇大感惊讶,心想:“看来对付卡尔烁司远远不只自己这些人而已,好戏开场了。”
生逢乱世的每一个人,彼此各有宿怨,走出沧宇殿,花折扇追上白奚,用他一贯溜须拍马的言语道:“白大人果然与众不同,言辞犀利,令某不得不佩服。”
两人并肩走着,花折扇似是话中有话,白奚一如往常,压根儿什么都没做,何来的与众不同,白奚声线平缓道:“郎中令此话何意?”
花折扇轻轻一笑,道:“白大人是聪明人,你应该知道才是?”
受人反问,白奚道:“白某不才,实难明白郎中令心中所想,也不愿去猜测。你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该钦佩和羡慕的应该是我等,你我得食天禄,同属一殿之臣,理应效忠朝廷。只是郎中令的所作所为,倒是令人遐思。”
花折扇道:“哦,是吗?看样子白大人一直在关注我啊!”
白奚道:“郎中令既然有话要说,无须周折,直说吧。”
花折扇洒然一笑,将他的见闻大致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