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舜华对颜张氏的心态了解得十分到位,只不过,明白是明白,真的要说服对方并不容易,正如颜张氏自己也清楚这样别扭下去并不好,她自己也无法即刻就扭转过来。
“还是那句话吧,爹,别去指责我娘。我们做子女的可以因为生气什么的跟娘闹别扭,但是爹您最好不要。
娘永远都会原谅我们做的任何事情,她会为我们找合适的理由去解释这样做的原因,哪怕做的事情错得离谱得不得了,她仍然会选择宽容,选择谅解。
但爹您不一样,您是她的丈夫,是她崇拜并且打定主意要作为终生依靠的人,倘若您指责她,就是在表达对她的不信任,不满意,那样会击溃她的自信心,会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嫁错了人。”
颜玉成见女儿越说越严重,也不由得头疼起来。
“你们女人就是麻烦。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就想东想西的,一连串乱七八糟的,想象力之丰富,简直让男人叹为观止,甘拜下风。”
颜舜华见他烦恼地皱起了眉头,笑了笑。
“爹,不用这么紧张。你只要不过于在意,并且总是去指出娘犯的错误,她自然就不会跟您对着干,剑拔弩张搞得像是两军对峙一样。您轻松了,她也会慢慢地转变过来的,我对娘很有信心。
下猛药固然有奇效,可尺度也不好把握,您今日弄了这么一出,如今看来收效甚微,貌似反效果还更明显一些。”
虽然不至于一点儿效果都没有,但颜张氏显然是被吓到了,又是委屈又是害怕,与其说今晚上她依旧是对颜盛国夫妇不待见,不如说是她跟颜玉成扛上了。
“你娘以前不是这样的,老实说,我都有些怀疑是不是来了京城之后开了眼界,所以才心浮气躁,心高气傲,忘了乡下人该有的本分。”
颜舜华见他眉头皱的都可以夹死苍蝇了,不由哭笑不得。
“爹,不能这么说。
乡下人怎么了?乡下人就不能够出人头地,做出大事业?历史上许多丰功伟绩都是由乡下人创造出来的,尤其是许多寒门学子,比出生在富贵乡中的权势子弟,更加的踏实本分,懂得民间疾苦,做了官也勤勤恳恳的,真正地为民请命。
我娘她并不是一个本性轻浮的人,只不过妇道人家,最为值得骄傲自豪的事情便是嫁了一个有本事又对自己好的丈夫,生下的子女也个个有出息,可以光宗耀祖。
女儿的这一门亲事,于娘而言,就是值得向外人炫耀终生的事情,是她这个作为母亲的骄傲。我过得好,证明她的一片慈母之心没有白费不说,还事半功倍,得到了远超预期的收获。她其实只是单纯的高兴而已,这几年,即便是亮哥儿的出生,也没有盖过女儿这一门亲事带给她的欢喜。
爹,我娘啊,就跟普天之下千千万万个为丈夫与子女操碎了心的女人一样,所不同的只是她的女儿嫁的男人的门第太高了,高出了她的想象,所以才会使得言行上跟不上世人眼中所谓的标准。
但从慈母之心的角度去看,我娘做的再好不过。”
颜玉成看了她一眼,不由的苦笑,“得了,爹知道自己也太急了,对你娘关心不够,所以才会着急上火,直接将人骂哭了。以后我会注意的。如果还是犯这样的错误,你也像这次一样,别管是不是大晚上的,直接来骂醒我。”
颜舜华耸了耸肩,“爹,这话我可不敢接。我就算敢骂沈靖渊,我也不敢骂爹您啊,咱这只是父女之间谈谈天说说地,顺带聊些体己话而已。”
颜玉成揶揄道,“你只是敢骂而已吗?就冲你这随时随地都喊姑爷大名的架势,私底下恐怕拳打脚踢都少不了,也就他脾气好,总是让着你。
你啊,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虽说老夫少妻的,年纪大的一方,尤其又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