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朋友关系,无论李美雁怎么拒绝,都没有办法逃避胡君尧与燕智聪的追求。
两人都说了,接不接受是她的事情,但是追不追求却是他们的事情。
见他们阴魂不散时不时的对闺蜜围追堵截,颜舜华看戏看得不亦乐乎,某日为表同情还大笑着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在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她那原本游魂般透明却还算清晰可见的身体渐渐地消失了。
世间之事,缘起缘灭,大抵如此,倏忽而来,倏忽而去。
洪正元年,溧阳颜氏七代单传的颜玉成终于在不惑之年迎来了自己唯一的儿子,颜启磐。
乐极生悲的是,他十二岁的女儿颜启玥却在同年从山上掉了下来,摔破了脑袋,此后数年痴傻疯颠,年过十五亦无人问津。
旁人都道是颜玉成把女儿当儿子看待,才会招来此等祸事,否则一个好好的姑娘家,取名用了男丁的排字不说,舞文弄墨也都算了,还整日身负重物枪不离手,晴天树上爬雨天泥里滚,比猴子还要贪玩狡猾,不出事才怪。
“说不准就是因为被当男儿养,所以才会替她弟弟挡了原本该由男丁承担的灾祸。可怜好好的一个大小姐,转眼却成了个小傻子,被人耻笑。”
时日一长,流言四起,就连夫人颜张氏也怀疑是这样的缘故,颜玉成心痛万分,却有苦说不出。
长女的名字,是他父亲在世时提前告知的。
据他父亲说,“颜启玥”其实是当年老祖颜彧之为十代之孙女所取的大名,连小字他老人家也给定了,“舜华”。
《诗经》有云: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
颜玉成觉得自己被祖宗给坑了,为人父亲,他却连自己第一个孩子命名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更让他觉得诚惶诚恐的是,他的长女用了祖谱给男丁用的排字“启”,连小字也是木槿花。
木槿,亦是芙蓉花,寓意富贵荣华。
颜玉成苦笑。
这也难怪外头的人会有如此流言。倘若长女的名字不是老祖宗所取,还由族长代代口耳相传,他都想重新取一个。
溧阳颜氏在他曾祖父那一代开始便由盛转衰,传到他祖父颜青禾时,嫡系人丁早已凋零,就连旁枝都死绝了。
朝中无人,颜青禾也不会经商,家计维艰,只得遣散仆人,搬离府城,久居乡野。后因妻子病死,鹣鲽情深,便也一病不起,家境每况愈下,在儿子颜汉堂娶妻后撒手人寰。
轮到他父亲颜汉棠少年当家时,家中甚至一度穷得无米下锅。
幸运的是,颜汉棠虽然读书不行,经商也不行,但却像颜青禾一样,是侍弄庄稼的一把好手,十年不到,颜家便再次家中有粮心中不慌。
不幸的是,就跟祖宗们一样,即便再努力,妻子颜谷氏还是接二连三滑胎,坏了身体,她自请下堂。
颜汉棠不允,最后颜谷氏休养多年,在三十五岁时才又怀上了,夫妇俩艰辛生得一子,取名“颜玉成”,字“子安”。
“艰难困苦,玉汝于成。颜玉成,想要苦尽甘来?真是要疯了”
“小姐你说什么?什么苦尽甘来?”
“给你糖玩。”
颜舜华拿出来一粒糖,将糖纸剥开,放到自己嘴里舔了舔,然后滋溜着口水,万分不舍地把糖放到贴身丫鬟小蜻蜓的手掌心。
“谢谢小姐!”
小蜻蜓也不嫌脏,直接把糖扔进自己嘴巴,卡巴卡巴地咬了起来,眉毛弯弯,显得很高兴。
看着眼前这个梳着双丫髻的小丫头,颜舜华简直想要仰天长叹。
为了给颜启玥治脑袋,颜玉成可谓是请遍了周遭的大夫,甚至还特意到府城溧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