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京兆府的大牢再往西北,隔着个十字路口,有一座院子,院子最东南的角落上有个望台,小小的木制阁楼里放着通红的炭盆,盆中燃烧着比萧炅的暖轿里还要高级许多的银丝碳。
布置虽然仓促,但也桌椅俱全,桌上甚至摆了一副精致的茶盏,红泥小火炉上烧着热水,边上摆着刚刚拆封的茶饼。
朝东南方向望了有一阵的万世俊转过身来,万平再看了看对街的京兆府衙,和几个兄弟分开的许辰又自顾自走回了牢房。
“家主,再这样下去他会不受控制的!”万平略带忧虑。
万世俊掰了一小块茶饼,开始冲茶,手法娴熟c动作宛如行云流水一般:“只要最后一块玉佩在我们手里,拿到了另外四块玉佩的许辰就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可是变数呢?”万平不太放心:“先不说长安城里这些是是非非他是否能全部挺过去,残域里的修士迟早也有找上门的一天!”
“到时,万一长安乱起来浑水摸鱼这样的本事,许辰可从来不缺!”
“哈哈!”万世俊笑了起来:“就怕他不乱!”
“你当我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去把西域那些番邦教徒吸引过来?”万世俊看着万平,以一种非常自信的神情说道:“当初他许辰布的一个局,不仅我们,皇帝c七宗五姓c满天下的世家c商贾统统都被他算计进去了!”
“这么厉害的手段,我怎么能不学习一下?”
“可是,为什么啊?”万平不懂,苦笑道:“难道只是为了证明比他”
“当然也有这样的想法!”万世俊没有否认,笑着说:“他的年纪甚至比我还小,手段却已经高明到令人恐惧的地步,要是”
“要是我不赢上一场,不仅家里其他人会有想法”万世俊停了一下,略有些落寞:“就是我自己也会一直有这个心结,过不去的!”
万平漠然。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不是这个!”万世俊给自己倒了杯茶,缓缓抿了一口,方才继续说道:“正是为了控制局势,确保他一直受我们掌控,才必须得布这个局!”
“许辰此人的性格你也清楚,凡事若无绝对的把握,绝不轻举妄动!”万世俊指了指身旁的椅子,示意万平坐下,给他也倒了杯茶,接着说道:“在过去的两千多年里,所有得到过玉佩的人无不是因为好奇的驱使才不停去探寻玉佩的秘密,皇城寺的那个老和尚最初也是好奇才找上门来!”
“可许辰呢?”万世俊笑笑:“在已经知道我们别有用心的前提下,他还可能仅仅因为一点点好奇心就忍不住去找齐所有玉佩并且费尽心机去探寻它的秘密吗?”
“他当然也会出手!可是真等他出手的时候,他必定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我们要等多久?等到那一天的时候,许辰的实力又会涨到哪一步?”万世俊摇摇头,非常认真的说道:“我们没有这个时间去等!也绝对不能拿玉佩的秘密去冒险!”
“所以我们必须给他压力!让他别无选择,只能把玉佩当成他最后的出路!”说到这,万世俊不由又笑了起来:“但是呢,又不能着急!逼得他狗急跳墙,只会鱼死网破,必须要有整治小鱼小虾一样的耐心,火候必须要掌握好!”
“哈哈,说起来,我这局的难度比他当年的那个要高出不少呢!”
万平再次漠然,皱紧了眉头,轻身呢喃:“这玉佩到底有什么秘密啊?”
万世俊也唯有苦笑,叹息一声:“若是知道,那就好了”
二人喝了几杯茶,随即出了这小小的阁楼,沿着宽阔的院墙走了下去,没有走正门,而是直接穿庭过室,上了停在侧门外的一辆马车。
院子里自然有人,男女老少,一大家子吃饭的吃饭c休息的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