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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长生递来的麻布,轻轻地擦拭了一下手,说道:“但我们这些老年人不行。年轻人可以冲动,可以热血,我们则必须冷静甚至冷漠,在所有人看来,我们都很老谋深算,好听一点叫深谋远虑,那么我们必然不会冲动行事,我们做的所有事情背后都必然隐藏着什么阴谋,所以只要我们动了,事情便容易变大,而且再也没有余地。”

    这两段话其实有些散碎,但陈长生听明白了。

    这场风波本来是天海家与国教新派向教宗发起的攻势的开端,却硬生生被国教学院挡在了院门之前,离宫当然会保持安静。

    教宗走回椅前,示意他坐下,说道:“而且这是一个机会。”

    这句话更简单,更含糊,但陈长生还是听懂了。

    天海家和国教新派的攻势,如果能被控制在一定程度之下,对国教学院和他来说,是一次非常珍贵的机会。

    就像他的神识在剑意海洋里被洗的更加纯净坚韧,他的剑也在这些对战里变得更加稳定强大。

    “只有这样,才能让你尽快地成熟起来。”教宗看着他和蔼说道。

    这个结论陈长生只明白一部分,他和唐三十六讨论的时候,就是这一点无法确定,为何教宗陛下会选择这种方式让他成长,显得过于着急,用唐三十六的话来说,近乎揠苗助长。

    看着他的神情,教宗有些意外,说道:“我以为你对这些事情不怎么感兴趣,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想明白,或者会更早些便来找我。”

    “有很多事情不感兴趣,也必须要学习,既然你无法避开……这是唐棠对我说的。”陈长生说道。

    唐三十六对他说过,既然你要成为教宗,那么便要学会这些看似无趣的事情,便要拥有自己的班底,比如国教学院。

    教宗先前的这些话,他之所以都能够听明白,也是因为唐三十六提前就做过类似的分析。

    现在看来,唐三十六的那些推算都是对的。

    “你这个朋友交的很不错。”教宗有些感慨,说道:“当年我和他祖父相识的时候,差不多也就是你们这么大,只不过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我和他祖父想法不一样,自然也就没办法继续维持当初的情谊,他回了汶水,我进了离宫,一晃便已经这么多年。”

    前些天在国教学院看着莫雨和唐三十六说话,陈长生意识到所谓上层社会,但还是没有想到教宗居然与唐老太爷曾经如此亲近过。

    “既然前些天没有来,我以为你最近便不会来,为何忽然今夜来了?”教宗问道。

    国教学院已经撑过了最艰难的那个阶段,在那时候都没有向离宫求援,现在就更没有道理。

    “我去了东御神将府。”陈长生说道:“我想退婚,他们那边一直在拖,所以我想请师叔帮忙直接解除这门婚事。”

    教宗发现他眉眼间的神情竟很认真,神情微异问道:“你知道这门婚事意味着什么吗?”

    如果是以前,陈长生当然会相信师父说的那个故事——徐有容的祖父替先帝祭山,被魔族大将偷袭重伤,便是御医也无法治好,恰逢他的师父计道人路过当地,妙手回春,太宰感激之下便有了这份婚约,但现他自然清楚这份婚约的背后定有隐情。

    因为师父并不仅仅是计道人,还是商院长,是圣后娘娘最强的敌人。

    “不管这份婚约意味着什么,都和我没有关系。”

    如果是普通的少年对着长辈说出这样的话,往往会有很浓郁的幼稚可笑意味,充斥着令人掩鼻的热血感觉,实际上只是自私放肆。可是当这句话从陈长生的嘴里说出来时,却没有这些问题,显得很平静,而且很有说服力,区别就在于前者往往是根本不知道责任是什么东西,而他则是经过很认真地思考之后确认这不是该自己承担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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