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么多年的相对独立,两大宗的弟子平日里也互以师兄妹相称,说是同门也不为过。
梁笑晓握着剑,继续向河对岸行去。
陈长生说道:“他受的伤很重,无力再战。”
这句话里没有说行了的意思,但就是行了、够了的意思。
梁笑晓停下脚步,转身望向陈长生,眼神微寒。离山剑宗与国教学院有无数难解的纠葛,梁笑晓又不像苟寒食等人与陈长生有同檐共食的经历,在他的眼中,陈长生此人本就极其讨厌。
折袖依然站在陈长生的身前,面无表情。
虽然他现在是通幽初境,比梁笑晓要整整差了一个层次,但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惧意,连紧张都看不到。
就像在天书陵外的树林里,他曾经对陈长生说过的那样,当初在大朝试对战时如果能生死相搏,他连苟寒食都不惧,更何况梁笑晓在神国七律里只排在第三。
这就是见惯生死、杀过无数魔族所培养出来的底气。
七间看着折袖,蹙了蹙眉,走到梁笑晓身边。
梁笑晓看着陈长生微讽说道:“先前你不说话,这时候来装公道?”
陈长生想了想,没有解释自己先前准备做什么。
圣女峰那位童师姐不想双方因为自己而冲突起来,柔声劝解了两句。
梁笑晓没有说话,脸上的嘲浓神情却越来越浓。
“从天书陵开始,你对我似乎一直都有敌意。”
陈长生看着他认真问道:“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梁笑晓仿佛听到了一个极其愚蠢的问题:“我是离山剑宗弟子,对你有敌意,不是很应该的事情?”
陈长生想了想,指着树下的庄换羽说道:“那他是天道院的学生,为何对我也一直有敌意?”
梁笑晓说道:“或者你应该考虑一下,当整个世界都对你保有敌意的时候,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陈长生沉默了会儿,说道:“我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发现也有可能是这个世界错了。”
七间轻轻扯了扯梁笑晓的衣袖。
梁笑晓神情漠然,不再多言。
陈长生摇了摇头,趟水过河,来到那对清虚观师徒的身边。
看着那名清虚观观主胸口恐怖的剑伤,他说道:“伤势太重,你们得离开了。”
那名年轻道士心想刚刚进周园不到半日,什么都没有获得便要离开,脸上顿时流露出不甘的神情。
陈长生说道:“先前你师父也说过,这就是周园的规则。”
年轻道士看着他,愤愤不平说道:“你是国教大人物,为什么不帮我们?”
陈长生没有接话,继续替清虚观观主搭脉,低着头说道:“必须抓紧时间。”
清虚观观主有些虚弱地点点头,他与徒弟的阅历见识自不一样,知道先前虽然陈长生没有出手相助,但如果不是他在场,自己绝对会被那两名离山剑宗的少年强者伤的更重。
他从腰间取出入园前拿到的灰线引,颤颤巍巍地点燃。
淡渺的青烟,从燃烧的线端升起,缓缓飘到河水上空,然后渐渐消失在周园的天空里。
陈长生隐约能够感觉到,这道青烟融入天空之中,将周园与真实世界隔绝开来的空间壁开始做出反应。
按道理来说,空间法门是至高的妙境,一根灰线燃烧,断不足以将一个人运至数十里之外的周园园门,那么这些灰线引利用的应该是周园世界的自身规则,甚至极有可能是很多年前周园自身的产物。
河水缓缓地流淌着,湿漉的滩岸重新变干。
年轻的道士虽然依然心有不甘,却没有别的办法,他知道,师父离开之后,自己肯定也要跟着离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