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碑,不是破解天书碑上的谜题,因为碑上那些复杂的线条或者图案,并不是问题,而是一些信息。解碑,就是要理解天书碑上的那些信息。那么,既然天书碑不是题目,那么很自然也不可能有什么标准答案。
就像星照百川一般,同样的星光落在不同的河流上,会有各自不同的美丽天书碑的碑文不变,如何理解是观碑者自己的事情,根据观碑者的学识素养、修行境界乃至人生阅历,相同的碑文理所当然会得到不同的理解。那么哪种理解才是正确的?还是先前那句话,没有标准答案,天书碑不会说话,只会用最简单也是最神奇的方法做出辨别。
天书碑落在这片大陆多少年,人类便尝试着解碑了多少年,已经发展出无数种解碑的方法或者说流派,现在还经常被用到或者说被提及的流派都还有数十种之多,其中有三种解碑的方法最被推崇,可以说是主流。
对天书碑的解读拥有最高权威的国教离宫派,解碑的方法偏重于固守其形,认为应该按图而行真元。南方教派即是圣女峰一系,解碑方法则偏重妙取其意,认为天书碑的碑文不应该刻板地理解,而应该用神识与其一道参悟。第三种主流解碑方法,表面上是兼顾了国教南北两派的特点,实际上却无比坚定地认为天书碑上的那些碑文,明显都应该是剑意剑势以及剑招,这一派被称为术派。
如何理解天书碑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国教当年之所以分裂成南北两系,便与此有关,直至今日,南方圣女峰一派的修道者,依然对离宫把持着天书碑的权利耿耿于怀。按照解碑方法的偏重不同,不同的修道者自然从天书碑上悟到的东西不同,奇妙的是,无论是离宫的解碑方法还是圣女峰一派的解碑方法,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行得通的,修道者入得天书陵来,必然有所得,而有所得的修道者,反过来愈发坚定自己所用的解碑方法才是绝对正确的方法,别的流派只是投机取巧,即便一时能够解碑成功,终究会离大道越来越远。
唐三十六身为周人,理所当然认为离宫的解碑方法才是正统。关飞白是离山剑宗弟子,当然会认为只有神识解碑才是唯一的正道,听着唐三十六那句话的口气,哪里还忍得住,隔着门便嘲讽起来,唐三十六那性情,即便你不来撩拔我,我也要问候一番你家亲人,更何况被人如此嘲讽,脸色骤变,拍案而起,便是一连串脏话出唇而去,一时间,草屋里变得好生热闹,对战不休。
过了会儿时间,唐三十六和关飞白终于累了,屋里变得安静了些,然后以门为线,里屋外屋出现其为相似的两个场面外面关飞白、梁半湖和七间望向师兄苟寒食,里面唐三十六和折袖则是盯着陈长生沉默不语。
从青藤宴到大朝试,国教学院和离山剑宗一直敌对,无论是陈长生与徐有容的婚约,还是连续数场比试,双方之间的恩怨数不胜数,折袖虽然是后来者,但他在大朝试对战里为了给陈长生开路,痛下狠手连续击败七间和关飞白,在离山剑宗看来亦是相当可恨。在苟寒食和陈长生的控制下,这种对立情绪并没有失控,昨夜双方更是在同一个屋檐下睡了一觉,但这不代表恩怨已了,此时关飞白和唐三十六的论战或者说骂架发展到此时,已经难以为继,自然需要有人站出来一决胜负。
被寄予重望的,当然还是通读道藏的苟寒食与陈长生。
一阵夜风拂来,木门吱呀一声缓缓开启,离山剑宗四子与国教学院三人互相看着彼此,一片死寂。
苟寒食忽然看着陈长生问道:“你觉得哪种解碑方法更可行?”
他没有问哪种是对的,因为此事难言对错。
陈长生想了想,没有马上做出回答。
道藏里对很多种解碑流派都有阐述,至于这三种主流的解碑方法更是记述的非常翔尽,他既然通读道藏,自然对这些解碑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