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说我冤不冤呐,好心办坏事!”丁氏一来就恶人先告状了,“这丫头在我手上施妖法!”
瞬间大家就朝丁氏歪曲到脖颈上的手臂望去,傅若颜几不可查的冷咧了下嘴,走过去帮丁氏掰了掰手肘,“大舅娘你演得也太好了,不去当戏子真是可惜了。被我一个孩子欺负成这样,谁信?”
大家顿时又对比了人高马壮的丁氏和瘦小干瘪的傅若颜,眼中也浮现出疑惑。
丁氏愣了愣,反手就甩出去一耳光,“你敢说我是戏子!有没有教养了!”
戏子无情,千变万化,这可不是什么赞美人的话。
傅若颜当然又闪开了,不过她暗想这丁氏反应也快,稍被她抓住小辫子就能反唇相讥,看来以后说话得再小心些了。不过她最擅长什么,转移话题啊。
傅若颜当即扬起一张古灵精怪的小脸,诧异的盯着丁氏那只落空的巴掌,“咦大舅娘,你手弯得这么厉害的这么快就好了,我就说没病嘛。”
“你真是邪了门了”丁氏后怕的拽着自己的手翻来覆去的摸。
“够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卢老汉皱眉的再度发话。
这回又让丁氏抢了些诉苦。不过傅若颜也没争,看丁氏能说出什么花来,关键是她对整件事也一知半解的,不如顺便让丁氏帮她解惑。
原来卢氏被丁氏坑骗的不止一两年了,是从卢氏带着一岁大的傅若颜回来投靠娘家时就开始的。丁氏那张嘴多厉害啊,说卢氏漂亮又柔弱,又是寡妇,自己独自出入城里有许多不便之处。还顺带夸奖了自个正义又能干,能顶个男人用,于是毅然决然就将这份美差给揽了下来。怕十年下来不知私吞了多少卖香囊的油水了!
当然心机的丁氏是半个字不会提香囊卖了多少钱的,尽往自己要对付刁难的顾客还有跑腿的劳累那些劳苦功高的地方说,当即就将不识好歹的傅若颜贬得一无是处。
丁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出来,似连她自己也给骗感动了,仿佛就认定是那么回事,“爹娘啊,这傅若颜小小年纪就不知知恩图报,我去收香囊吧还还掐我,儿媳真是里外不是人,委屈死了!”
“大舅娘觉得委屈?那我们以后不麻烦大舅娘了,香囊我们自己做的自己拿去卖。而且我认为,寡妇只要行得端坐得正,也没什么不能出门见人的地方,咱们大明也没哪条律法规定寡妇不能出门不是?不过碍于我娘许久没去城里了,这短促时间恐怕不适应,那今日这趟就由我这个做女儿的代劳吧。”傅若颜撇清的同时顺便将卢氏的身份抬了一抬,总不能让美貌的娘亲就因为卢氏的混账话整日窝在家里吧。不过她也打不定主意许久不出门的人能否适应城里的人来人往,故而将余地也留了出来,要是今日卢氏不想出门也可。
丁氏攥紧了手指,好家伙把大明律都搬了出来,“你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想去城里卖东西?真是天大的笑话!”
傅若颜鼻子轻哼一声,越过丁氏径自看向了卢老汉和卢老母,“外祖父,外祖母,大舅娘有一句话说得很对,我和我娘在这个家没个主要劳动力,拖累你们了。所以我更想自食其力,不要麻烦别人。就让我尝试去这一次吧,没有开始怎么知道我能不能行?这次就算我此去会出什么事,我也非去不可的!”
她慢慢说着就哽咽了声音,透着一股坚毅的决绝,话里话外也没和丁氏吵嘴,反而赞同她,显得柔顺又坚强装乖装可怜,谁不会?
外祖母疼女儿疼外孙这不假,卢老母当即被感动得老泪纵横,走过去搂住傅若颜的头往怀里带,“我可怜的颜颜快别这么说,这也不是你们愿意的好,你要去就去吧,外祖母我前个月也去过城里,没那么可怕的,颜颜记得回家的路就行。”
傅若颜突然觉得这个家也不像她想象中那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