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从几十里外的马守山而来,几年前与一个朋友约好了在北凉山见面,没想到遭遇了今日这般暴雪,只能作罢。”男子上下打量大汉一番,对他说的这番话也是半信半疑,但看外面风雪猛烈,也不忍心将大汉拒之门外,于是将门敞开了,说道:“进来吧。”大汉点头说道:“多谢。”便随着男子进了屋。
屋里烧着柴火,比外面着实暖和了不少,半人高的柴火垛堆在房间的角落里。火堆旁蹲坐着一个年轻妇人正烧水做饭,看样子应当是那男子的妻子,她知道大汉进了屋,脸上有些不悦,只是瞥了他一眼,便又埋头专心做饭。男子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这是我娘子,比较怕生。我们家地方也小,也没有什么好吃的能招待你,还望见谅。”大汉摆了摆手,说道:“不碍事,在下能找到地方借宿一晚已经是万幸,别的不敢奢求。”男子见大汉态度诚恳,对他顿生好感。
大汉解下了脖上的狼皮,把背着的刀与行囊放到柴火垛旁,自己也紧挨着刀坐下,环抱双臂,闭上眼便要入睡。那男子见他脱了狼皮,露出真容,不由觉得有些面熟,思索了片刻后,问道:“敢问阁下贵姓?”大汉犹豫了会儿,答道:“免贵姓洪。”男子更是讶异:“可是洪卓鸣洪大侠?”大汉睁开了双眼,说道:“你认得我?”男子见大汉默认了,笑道:“小人见过洪大侠,我常去京州做毛皮买卖,也因此见识过不少英雄豪杰。我一年前在京州有幸围观了那场名动京师的花台论武,洪大侠一路斩关过将,真乃神人,最后惜败于梅花剑唐流雨之下。其实若非那个意外,洪大侠本可以……”洪卓鸣打断了男子,说道:“洪某输了就是输了,也没什么可争辩的,唐流雨的剑术比之洪某的刀法,还要略胜一筹,这我是知道的。他那日其实也未尽全力,要真放开了打,洪某还不是他的对手。”男子见洪卓鸣如此谦虚,心中更是仰慕,他自小也常喜欢听人讲江湖故事,此时家中来了个货真价实的大侠,岂能错过如此好的机会?
于是男子拉着洪卓鸣,向他讨教近些年来江湖中发生的大小事。洪卓鸣本身也不善言谈,对于男子的好奇,也只是简略的回答了几句,剩下的也不是不想答,而是他自己也不太清楚这些事情的经过,若是胡编一通敷衍了事,还不如不说。男子见洪卓鸣行路劳顿,神色疲惫,也自知不便再多问,于是起身帮妻子烧水做饭,让洪卓鸣一个人休息。
房中柴火烧的正热,洪卓鸣很快便沉沉入睡。男子见他行囊上有些积雪,怕积雪化了浸湿里面的贵重物件,便拿过来将上面的雪花拂去,却不小心将一本小册子从行囊中抖了出来。男子弯腰去捡,无意中看到册子里写着些他不认识的文字。男子好奇心胜,看了眼熟睡的洪卓鸣,便小心地翻开册子,上面虽不是大周的文字,但却也十分眼熟。男子心想:“这不是大荒的文字吗?洪大侠身上怎么会带这种东西?”男子既然在边塞生活,大荒的文字还是认得几个的,这本册子中的内容,断断续续也能懂个八九不离十,只是他越看,眼睛瞪得越大。
男子正翻着手中的册子,却全然不知道听到响声的洪卓鸣已经睁开了双眼,直直地盯着他,眼里没有一丝情感。洪卓鸣站起身来,男子这才慌忙地将册子塞回行囊里,说道:“洪大侠,我不是有意……”这时候他只听到隐约的金属铮鸣声响,洪卓鸣不知何时已经将他的刀握在了手中,上面的布条无声地滑落,火光映照在刀面上,杀气森然。
只听得噗的一声,刀光一闪,金环大刀已经破开了那男子的肚皮,将他捅了个对穿。男子嘴里喷出鲜血,双手死死地抓住刀刃,眼里全是惊诧,说道:“你是大荒……”洪卓鸣没有理他,噗地将刀抽出,连带着将男子的几根手指全部砍断。正烧水的妇人听到背后的声响,回头来看,望见男子倒在血泊当中,连声音还没来得及喊出,就被洪卓鸣一刀削去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