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建明驱鞑靼,河山清高心荡漾;睚眦养奸耸帝威,依谗诛忠三余万。四子发难应天戴,永乐盛世尤可怆;吾辈抱负保家境,怏怅官场闭门扇。
——故人追悔,人自潸然。」
河南境内,径往西北,风后岭绝顶。这个山岭周围尽是些悬崖峭壁,山势险峻,并没有任何路迹可寻,平常人可是没办法攀爬得上去。而这六十馀个字,正自上而下,从右至左,刻印在其中一面峭壁之上。壁上那字迹似勾如弯,曲挑并置,恍若蛇形游动,抑扬萧然。腕劲巧妙凌厉,看起来自有一股威凛气势。
只见有一人站在其中一座险峰之上,恰恰是面对着这一面刻印了字迹的峭壁,彼此相距约有半里之遥,两者之间竟空无道路,岭下深不见底,一个不小心肯定会跌了个粉身碎骨。但见那人手持一柄赤色长剑,剑身正红得发亮,自发出一股凌厉的热气,熏熏冲天,劲意盎然。想是那人刚刚才挥使这柄赤色长剑以深厚内力隔空给划上去的。
过了不久,那柄赤色长剑的剑身忽地由红转灰,周围冒出的热气渐渐消失,变成了一柄非常普通的石剑。这柄以石头铸造的长剑,看起来已然是残旧不堪,崩痕裂迹,想来已存有非常久远的岁月不止。
那人瞻望着对面峭壁上那六十馀个字,怔怔出神。良久,只听那人发出一声歎息,喃喃自道:“枉你还自负有这一身武艺,纵横天下,却竟连心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纵使赢得天下无敌之盛誉,又待何如?”这人所说的“你”,自然就是说着自己了。想来他是忆起自己爱妻的俏容,两行泪水不尽轻然而落。
原来此时,他正左手握着石剑,右手环抱着个貌似初生的婴儿于自己的怀中。他双眼本自失神,滑落的泪却未见乾泛,又见新泪轻滑而过。想来是突然遭到了这样的人生巨变,就算是个威震武林的当世高手,却又如何能把情绪抑制得了?
过不一会儿,他好像想起了什麽,看似冷静了不少。斜首看看怀中婴儿,一股热意上扬,眼神露出深深暖意。他转念想道:“风兄大嫂”顿了一顿,自说道:“是我连累了你们一家人幸得苍天有眼,让我保下了你们的亲骨肉,我当待他视如己出,总算不负风兄临终的遗托。”
那人转眼看去手中石剑,黯然说道:“自此岭解封以来,这十多年与你历经生死无数,杀尽鞑靼狗c邪魔外道不止,真是好不畅快。”忆起当年英勇往事,无不振意昂昂,但又想到要跟石剑离别不由满是感慨。他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也罢。”。忽地左手一按,手中石剑往那人侧边处深深插下,直入地里,只见得剑柄和剑身些许探出在外。狂啸一出,声震峰峦。那人轻身一纵,抱着婴儿扬长而去。
十五年后。
夜色朦胧罩人间,宏城微炬照围墙。本以为是夜深人静时分,当是作息的时候,没想突然彩光盛烁,连连鞭炮声响,划破了夜空的沉寂,照得这城墙内外耀眼非常。
只见有一身影耸立于城墙上头,正仰头观天,虽脸现喜色,但眉宇间自有一股正气,不怒而威。他身后黑压压的站满了人,均皆身着官服,唯中间隔出一道宽路来,分成左文右武,径自弯身鞠躬,向前面这身影朝拜。
稍时,那身影缓缓往前踏上数步,来到城墙最边处,低首而凝,见城墙之下人群密集,堵得整条外城街道浑不透风。这些人群自然就是居于皇城外来凑热闹的百姓了。此时这一大众百姓们都在抬头瞻望,面露喜色。遂见天上盛光再现,噼噼啪啪作响,人群应声欢唱,大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无不欢喜。
城墙上边竖立的这身影正是大明成祖皇帝朱棣,乃大明开朝皇帝朱元璋的亲嫡儿子,排行第四,而此处便是北京城皇城城南。这北京城原名为北平,隶属顺天府,位于华北平原最北端。因当年成祖皇帝就任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