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以后,本初和猛龙哥相继走出办公室,可疑的是,猛龙哥的双眼红红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走几步路就会仰头长叹一声。
本初也陪着他叹气,拍拍猛龙哥的肩膀,温声安慰:“你不能气馁,命运就是这样,总爱跟我们开些残酷的玩笑。可谁没走错过路呢?好在选择权始终在我们手里,代价再沉重,真正的男人也知道该如何抉择。要是什么时候觉得,自己快要没法前进了——那就想想茜茜。”
猛龙哥差一点又要哭出来,猛地抽了下鼻头,把眼眶中的泪水咽进心里。
“茜茜——她是个好姑娘。”
仿佛有一朵纯净的水仙花在眼前开放,代表着猛龙哥永远回不去的少年时代。花朵迅速凋零c枯萎,与最初的芬芳云泥之别,就像他脚下越走越远的路。越想就越是哀伤,猛龙哥觉得自己的心要碎了——终于,一滴晶莹的眼泪从眼角滑落,沿着他粗狂野蛮的轮廓,滑入黑色衬衣的领口,冰冷着他那难以承受的心房。
本初声音低沉,像是从远方传来的福音:“冥冥中,茜茜会知道你所做的一切。”
猛龙哥收拾起碎了一地的玻璃心,目光落向远方,眼中的神色越来越坚定:“我回去就跟大哥说。盗亦有道,公社能有今天,靠的是真诚和付出,而不是压迫和剥夺!每一个好姑娘,都理应有自由选择的权力!”
“祝你好运,朋友!”本初扬起右手,为即将踏上征途的兄弟送行。
“谢谢你的祝福!但愿风再来的时候,会带来我的好消息。”沉浸到无法自拔的猛龙哥,昂首阔步的走远,穿过黑西装们的时候,甚至没有交代一句话。公社成员们没经历过这种场面,低声商量了好一会儿,才蹑手蹑脚的跟着鱼贯而去。
米兰达走到本初身边,似笑非笑的,胳膊倚在他的肩膀上:“你给他灌什么汤了?怎么前后像换了个人似的。”
“也没什么,他坐电梯上来的时候,我恰巧查到他的一点儿个人信息。他十六岁前生活在龙泽的小镇里,有个叫茜茜的初恋女孩儿,被棒打鸳鸯才决心到‘新镐京’闯荡,想混出个样子再回去迎娶心爱的姑娘。可人生多冷酷,命运从不懂什么叫怜悯,他靠着一群姑娘们抛头露面才最终出人头地,茜茜却在另一个都市里用同样的方式谋生。我跟他讲了我所能找到的茜茜的近况,那确实会让人难过。何况,他对这行当的细节知道的更多,想象力丰富这时候也成了可怕的折磨。”
米兰达忽然有些意兴阑珊,两人对视一眼,发现对方的眼中都没有一丁点笑意。无聊的玩笑,一旦有冰冷的现实做注脚,总有种血淋淋的味道。
下午,有一位衣着考究的中年绅士前来拜访。这位自称是bi集团的本地代表,身份证明齐全,仪态得体,含蓄中暗藏锋芒,精英分子的派头彰显无疑。bi是知名的投融资集团,合伙人制度,本地化经营,创造过许多经典的投资案例,最擅长制造快速的创富神话。
这位bi的马鸣镝先生说:“之所以未经预约就冒昧拜访,是出于投资人的嗅觉,捷足先登是表达诚意的最好办法。何况,在利润面前,任何客套都显得虚情假意。”出于礼貌,他把随行的三位财务专家留在门外,与本初单独面谈。如果谈话顺利,专家马上就能为盘点和估值提供意见。
bi提供了两种方案,第一个是bi直接向未觉科技大额注资,然后双方按比例提名,重组董事会;第二个是双方成立一家新的合资公司,bi注入资本,未觉科技导入技术,由bi来推荐新公司的ce一候选人。
依马鸣镝先生的说法,之所以没有提出全资收购,是出于对未觉科技的尊重。而无论以两种方案的哪一个来合作,都能让未觉科技实现连续的估值翻倍,并在全球化部署中占尽先机。bi提供的不仅仅是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