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时是怎样的感觉,虚荣心会不会得到莫名的安慰和满足,也许他不会,但我会。
给林亦博讲题时,我才会觉得自己其实不是那么没用,还有比我更笨的,比我懂得更少的。
脑子里有一个好的宁晨和一个坏的宁晨在打架,一个说我友爱同学互帮互助,另一个则指出我的阴暗面,说我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成就感。
我没办法反驳,也没办法承认。
我更没办法告诉叉叉,我不仅是在拯救林亦博,也是在拯救我自己。
让我觉得奇怪的是,我和林亦博的关系越好,叉叉和林亦博的关系越糟,有时在食堂打饭碰见林亦博,我若是叫上她一起吃饭,叉叉就会转身把饭带回宿舍。
她在躲着林亦博,也给了我面子,做的若无其事不会让我难堪。
我有问过她为什么,叉叉口直心快,有什么说什么。
“不知道,我不喜欢她,看着别扭。”
69。
冬天忽然就来了。
记不清具体是哪一天,我和叉叉大早上手拉手冲进教室时,忽然发现她刚洗的头发上结了一层冰霜;早饭带进教室一定要提前装在口袋里或者书包里,不然五分钟的时间就会变得冰凉;水房升腾起的水汽烟雾缭绕,像是拍摄仙侠剧时特意制造的场景;而我们越来越离不开温暖的被窝。
还有一段时间才会供暖,很多个清晨,我只敢把眼睛睁开感受一下被窝外的温度,然后再紧紧的缩回去。
星期一的大课间不用跑操,用来进行升旗和早会,而我们却无比的想念曾经被咒骂的跑操,寒冷的天气,跑一跑总归舒筋活血,不会像一根冰棍一样冻死在操场上。
在教室是不允许穿外套的,用付厉的话来说,五颜六色的,一点精气神都没有,老师看着讲课都没心情。我们付厉是个钢铁直男,他还讨厌各种香味包括金纺,并且禁止我们用金纺——就你们女生事多,把衣服弄那么香给谁闻?
所以我们一进教室,就要把外套脱掉放在教室后空出来的两张桌子上,上操时在去后面拿,而上操的集合时间只有五分钟,全班六十多人都在这个时间拿衣服穿衣服,后排早就堵得水泄不通。没办法,我只能在大课间之前的课间就把衣服取回来,然后抱着上一节课。
而且更令我无奈的是,桦实的变态规定,课间操要求统一穿校服,外套可以穿,但要穿在校服里面,于是我只好把棉服塞在校服里面,臃肿的像只熊一样听校长讲话。
几年后当我离开桦实,某个冬天开始流行宽松的面包服,那时我想起的就是此时在桦实里的学弟学妹们,面包服套在校服里面肯定比我那时候难看多了。
叉叉站在我前面,舍长站在我后面,我们三个像奥利奥饼干一样挤在一起互相取暖,林城的妖风简直是要吹掉我的脑袋,我觉得我身体里的水,晃一晃都是冰碴子。
也不知道是哪个主任在讲话,风声里只能听到话筒里嗡嗡的电流声,董希站在我旁边,冷的一直在颤抖。
她没有穿外套,眼神闪烁看向看着五班的队伍。
五班队伍嘴前面站着他们的体委,挺拔的身材,也没有穿外套。
我伸出手,轻轻握住了董希的,然后把她的手放进我自己的口袋,我口袋里贴着暖宝宝,像一个温暖的小火炉。
她朝我友好的一笑。
两天后,学校终于供暖,我靠着暖气深受其利,每早都会把牛奶放在上面加热,而比我更开心的,是苏正阳。
在我发出“你们南方不是应该四季如春吗”的疑问后,他用空前绝后的力气把纸卷打在了我的头上,告诉我南方的冬天比北方的冬天可怕多了。
“你们那里最低多少度。”
“零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