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贵友回来少说多看,对这位新来的村长好感渐增。
尤其是陈大文这个跟他从小穿一条裤子的糙汉子,每天跟在姓韩的屁股后头,让黄贵友越发觉得姓韩的有些能耐。
村里这帮差不多大的爷们,除了打小被刘军生这老头收拾得抬不起头,就对那个刘老头取名“文良”的贼小子谦让三分。至于年轻一些的后辈,哪一个敢在他陈大文眼前冒一个响屁?偏偏这新来的村长就有这份能耐,黄贵友觉得反正自己在外头也混不出啥名堂,现在村里百废待兴,回来总算饿不死。至于那破屋拆了就拆了,要是不拆他哪来的钱把那跟了他半辈子也不曾正眼瞧过的娘们赎回来。
话说回来,要不是那娘们,自己恐怕想回也回不来。
同床异梦这么些年,没想到那娘们竟然这么爷们。
“我总说老天爷对我苛刻,现在看来,老子这一辈子的运气,都用在娶那娘们身上了!”黄贵友不知是自嘲一笑,还是坦然一笑,只跟陈巧莲说了一声,也没让陈大文送行,怀里揣着房屋补偿,以及村部特批的四万块钱,踏上了重返异乡的道路。
陈大文挨家挨户送了钱,收回来一大把的票据,让韩直过眼之后签了字,他才拿去封箱。
“村长,高副镇长说的那位会计,啥时候来上班啊?”陈大文现在头脑和体力都跟不上村里的节奏,巴不得那位新会计赶紧过来,他好卸下一部分重担,不至于如此心力交瘁。
韩直道:“那位爷家在省城,紧赶慢赶,也得明后天才能过来,这事儿急不来。”
说着,韩直放下手头的工作,冲着陈大文道:“陈会计,你也得把手上的工作划分一下,哪些需要新来的会计去做,哪些仍旧是你负责,这都得分清楚,免得弄一笔烂账,咱理亏也就罢了,那位副镇长要是心里头憋着气,咱们可就都没好日子过了。”
陈大文赶忙道:“放心吧村长,一打知道他要来,我就分清楚了,到时候跟他交接,保证不差分毫。对了,人家大老远过来,这吃住方面,咱咋安排?”
韩直道:“这就不劳你费心了,他吃住跟我就行。这样高副镇长就算问起,咱也不算成心怠慢了贵客。”
陈大文见状,心里头暗笑。
谁说这位村长没坏心思?这要是坑起人来,连自己都不打算放过!
跟他比起来,村里那些原本憋着劲要给他好看,结果被他轻描淡写地化解的小子,输的委实不冤枉。
陈大文也暗自庆幸,亏得那两件事他没有冒头,而是冷眼旁观,换做是他挑头,这位村长恐怕能变着花样收拾得他在村里抬不起头。
这件事,陈大文也打算烂在心里,跟谁都不再提。
回家之后得知黄贵友已走,陈大文想了想觉得应该告诉韩直,以免黄贵友将来回村会被为难。
陈大文去而复返,只为说黄贵友的事情,韩直听完之后回了个“知道了”,让陈大文摸不着头脑。
“知道什么了?”
陈大文想不明白,只好暗祝黄贵友能走好运。
韩直回到刘军生家里,秦开劳累一天已经睡下,刘军生给他留了晚饭,韩直吃了两口想着明天去见楚建成,有些事情还需要交代刘军生一句,便多了两句嘴,至于再有其他突发事件,便让刘军生放手去解决。
刘军生一一应下,韩直又查漏一番,确定没有纰漏这才睡下。
早上起来,刘军生已经熬了小米粥,韩直与秦开各自喝了一碗粥,分头行事。
韩直担心刘军生做饭买菜,分一身乏术,便去办事处交代兰妮一句,让她眼光活络一点,村里有啥事帮着刘军生分担一些。当然,最好不要有事情发生。
兰妮被韩直委以重任,一时间有些茫然无措,但很快就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