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文兴冲冲地跑来跟韩直汇报工作,被他连着几个喷嚏打的有些懵逼:“韩村长,你这是着凉了吗?”
韩直揉了揉鼻子,摆摆手,道:“绝对不是!我敢肯定,有人在念叨我。”
陈大文不好对韩直谜一样的自信发表评论,继续汇报韩直交代的事情。
说完了公鸡c母鸡的事情,陈大文将刘军生草拟租赁合同递给韩直,道:“刘叔给你找的房子,合同也给写好了,租金什么的,也都写得清楚。你先看看,觉得没啥问题,我再领你去院里看看。”
“大爷的字真不赖啊!”韩直接过合同,对刘军生的字迹倍生好感,行文通畅,条理清晰,不愧是个有着浪漫情怀的老知青。
陈大文颇感慨地说道:“刘叔当年要是回了城里,绝不至于是现在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像我这个年岁的一辈人,鲜有不被他照顾的。村里老小,但凡能识个字儿,都不会忘记他的好。”
韩直闻言,心有感触,道:“人生如此,足矣!”
陈大文笑了笑,对韩直又多了分好感。
“咱们去看看院子,找房东把合约签了。”韩直道。
刘军生给韩直寻的这个院子,跟他的住处相去不远,挨着道路,地方也宽敞,颇合他意。
“这三间平房,是文良那小子的。起小我们弟兄几个,刘叔就稀罕他。就连他那婆娘,也是刘叔托人给找的。这两年他带着老婆在外头闯荡,儿子交给他老娘照看,这房子也就空下来。刘叔要租,二婶都不带让他开口的。这租金和租期c续约什么的,刘叔说也是照着你的吩咐,公事公办。”
陈大文带韩直里里外外看了看,顺道跟他说了几句刘军生与房主的渊源。
“没问题,就按大爷拟的这份合同办。”韩直道:“你口中的那位老人家在什么地方?咱们过去跟她签约。”
陈大文打开楼梯下面的小门,道:“咱要是从大门走,得绕一大圈。他盖房子的时候,为了方便去他老娘那儿,特意留了一个后门。”
韩直与这位大名叫“陈文良”的房东尚未谋面,但对他颇有好感。
陈文良的老娘,今年七十了。老太太满头华发,精神奕奕,耳不聋c眼不花,思维清晰,中气十足。
她说她不识字,这合约既然是她老刘兄弟给定的,又是跟新来的村长签,她按个手印,让陈大文做个见证,交给刘军生保管就行。
韩直签下自己的名字,按每个月两百块钱的价格,先付她三个月的租金。
“陈会计,原件交给你保存;我誊抄的这两份,我留一份,奶奶留一份。至于她愿意交给刘大爷保管,还是等陈文良回来转交给他,咱就无权干涉了。”韩直将原件交给陈大文,让他代表村部存根,这件事也算是经了公。
陈大文收好,把钥匙交给韩直,辞了老人家,陪着韩直又去田里寻刘军生。
刘军生办妥了房子的事情之后,等不见韩直回来,这老头也闲不下来,知道韩直砍定了村头村尾的杨树,就交代陈大文一声,跑田里数树去了。
要说这件事,还真得他去办。
陈家沟的杨树,不是一年栽下的。各家田里的还好区分,至于河边c路旁c田埂上的那些树,当年是谁栽下的,年轻一辈不记事;上了点年纪的,也没那么好的记性。舍了刘军生,这就是一笔糊涂账。
陈家沟大事小情他都参与过,跟谁家也没个亲疏远近,加上他行得正c做得直,说出来的话,老少都信服。
韩直和陈大文转了几条水沟,总算是瞧见刘军生。就见他攥着一小把粉笔头,专心致志地在杨树上面做记号。
遇着长相好的树木,还像勉励后生似的,仔细瞧瞧c拍打拍打。
“大爷,真是辛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