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氏慢慢地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盯着走进来的凤远征——她虽然此时不想露出犀利的目光,但已经身不由己。
她实在不明白,她已经那么爱他,对他那么好,为什么他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纳妾,这次甚至事前都不跟自己说一下,就纳了一个丫鬟为妾,实在是太羞辱她了。
凤远征进的屋来,一眼便看到慕瑾仿佛是受了委屈的模样,那酷似云端的眉宇间一抹似有若无的哀愁,像极了记忆中的云端,心里当即便涌出了几分心疼。再望向年氏,脸上也就有了几分不悦。但他毕竟是有分寸的人,所以他只是淡淡道:“你先下去吧,我有事和夫人说。”
就在这说话的空档,罗妈妈突然快步走进来,悄声对年氏说了几句话,年氏当即面色一变,露出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问道:“可看清楚了?”
罗妈妈低声回道:“看清楚了,百分百是她。”
年氏一怔,心里简直是恨极了,她没想到凤灵犀的命竟然这样大,这么多人都杀不了她。哼,不过也不要紧,死罪逃了活罪可免不了,她倒要看看这个能言善辩的二小姐这次要怎么为自己开脱。
这样想着,等慕瑾退下去以后,年氏突然正色道:“罗妈妈,让其他人都出去,我有事情和老爷说。”她感到这句话像一片刀刃一样从口中缓缓移出,说话时的心情却出奇的好。
凤远征以为她要责怪自己没有将慕瑾的事情提前告诉他,一股风雷在脸上一闪即逝。
年氏很了解凤远征,此刻脸上却不动声色,眼里却隐藏着令人难以察觉的狡诈:“老爷,我是另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凤远征的脸色稍缓,摇摇手令左右退下。
想到凤灵犀马上就要倒大霉了,年氏感到一股热血涌到喉底,奋力把它咽了下去。她缓缓走近凤远征,抬起头,面上露出担忧的神情:
“这件事情说起来我也有很大的责任,这点让我愧疚的不得了,但是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向老爷说实话了。”
声音很轻,却每一个字都像是冰凌。
凤远征皱起眉头:“不要故弄玄虚,赶紧说。”
年氏心中得意,脸上却越发迟疑:“昨天二房的无双来约了灵犀出去,我想着无双是二房的掌上明珠,身手也还不错,就允了她们出去。”
“然后呢?”凤远征觉察出了一点不对劲。
年氏一副内疚的模样:“昨个晚上我头疼的厉害,早早的就睡了,以为灵犀和无双到了点会自己回来。谁知道刚才下人来报说无双昨儿晚上就回来,可灵犀却”
“却什么?说话不要吞吞吐吐的。”凤远征实在是厌烦年氏这个样子。
“灵犀彻夜未归。”年氏毫不畏惧地迎着凤远征的目光,眼中已经冒出钢针般的光芒,“恐怕早已失贞了!”
凤远征被这钢针般的目光刺痛了——不,应该说是完全愣住了。他一时间懵在那里,脸上的肌肉开始剧烈地扭动,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挤压着。
失贞,失贞,这代表着什么意义?
年氏已经注意到了凤远征隐藏的怒气,但她并不准备安慰他,他不是相信凤灵犀嘛,那现在就好好地看看他放弃倾城也要青睐的女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吧。这样想着,年氏的内心甚至有些得意,但她面子却丝毫不露,只是表现的更加不安:
“老爷,若是灵犀真的回来了,凤家的名声和面子,也就全都完了!”
一个彻夜未归的贵族千金,凤远征不能不设想凤家将来要为此蒙受多大的羞辱,他的同僚们会怎么看待,皇帝又会怎么看待!他忽然冷静了下来,脸上就像罩上了一层模糊的钢铁面具,但神情却满是嘲讽,“那照你这么说,灵犀就该死在外面了?”
这句话,可以说是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