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妤等人赶到澜山寺时已经天亮,将受伤的李婆婆安排好,温妤回到自己的厢房,也已经是天大亮了,经历一夜的疲惫和紧张,这一刻放松下来,她已经连迈步向床这几步的力气也没了。
身子贴着房门滑下来的一瞬间,她的身子却并没有落到地上,而是被一双有力的手臂圈在了怀里。
温妤在极度疲惫下给危机意识猛然袭醒,仓皇的看着面前这个将她捞在怀里的人,惊慌不已,却已经没哪怕惧怕了。
“你怎么在这里?”
她本能想精神尖叫,在出口的那一瞬间堪堪压住,低声着责备这个胆大妄为的人。
胆大妄为之人并非他人,而是昨日同样在城内遇到的云晏离。
云晏离还是昨日那一身行头,而且肩上发上都还积着一夜在外风餐露宿的风霜苦寒,可他怀里圈着她的位置却是暖烘烘的一片,同样暖了她本来就担惊受怕早已冰凉入骨的身子。
“昨天你离去后,我见你们那位威远大将军的脸色,就知道没好事,后来脱身跟上,果然见他行色匆匆跟着出城,在西城门外的官道上,与端王府的内眷车马鬼鬼祟祟,随后去寻着闹声寻你,果然出事了。”
见她脸色实在不好,而且眉宇间的疲惫已经发黑了,当即不再多说,他倾身将她整个打横抱起,快步放到床上,将她用被子裹了,回头寻了个暖炉塞到她手里抱在怀里,又将被子重新过好,再整个抱在怀中,心有余悸道。
“你可真是吓死我了,你那一跳,若非那个穹极将军手脚利落,我就是天大的本事,怕也是无法在寒冬腊月里,将你从那水流窜急的河川里,好好的将你捞上来的。”
温妤给他这样抱住,怀里又有一个暖烘烘的暖炉烘烤着冰冷的身子,温妤连最后好好坐着的力气也没了,他抱着她,她便将所有的力气都放在他身上,半闭着眼睛,体味着劫后余生的余惊,声音慵懒道。
“原来你都知道,当时我还在想,如果我真大难难逃,估计要有一阵子才能被人找到尸体的。”
身上搂着她的手臂骤然一紧,云晏离这次真生气了,斥责她。
“不准这样说,以后,无论多危险,也不准再拿自己的性命去赌,你得相信我,我是如何也不会让你出事的。”
温妤心中疑惑,若是她今天真的在劫难逃,亦或者那些人都是些凶残的无耻之徒,她若是失节,他又当会如何?
就算再深切的爱,一旦遇上女子失贞,怕是也会被搁浅犹疑的吧?
可这个时候质疑他,无疑是在他心口上戳刀子,她没有这个力气了,也不忍心。
“你能来,我很开心。”
云晏离无奈,拍了拍她的脑袋。
“从你口中听到一句承若,可真是比登天还难,到底,对我,你还是无法信得过,无妨,你现在能接受我的存在,已经是莫大的进步了。”
温妤苦笑,这人,何时如此谦卑了?他越是如此无谓所求,她反倒越是无法回绝质疑了。
“今天的事,总的来说也不算坏事,虽说惊险了些,穹极这支遗留人马,却是值得相信的,尤其这个叫云汉的将领,若是用的好,必然能对大夏给以一记重击。”
云晏离点头。
“这也是我也意外的,当时他们将你绑回去后,本来我是想要趁机将你偷偷救出来的,可见他们并未冒犯你,而且你的人也在他们手上,对你那个小侍卫,更是照顾有加,也给你的那位李婆婆治疗了伤势,我想他们应该不是那种见钱眼开毫无原则的人,后来你与那个人达成结盟,更在我意料之外。”
“你连这个都知道?”
温妤讶异,云晏离苦笑。
“你以为我放心将你一个人丢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