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不舍。
不一日到了锦屏关上。关上守军早听逃回的败军说在育洞山遇伏,主帅身陷重围后失踪,正自惴惴不安,生怕越军趁乱攻关,此时见柳国公平安归来,都是心下大定。
沈勃回来后立刻号令全军警戒闭关不出,果然三个时辰后越军便再复杀奔锦屏关来。幸好关上早有防范,越军在关下直攻了一日,沈勃亲自站上城头督战,指挥关上兵马固守城墙,越军累战兵疲,这番攻关又是无功而返。
越军还不甘心,又接着攻了四五余日,奈何锦屏关太过坚固,加之军粮早尽,势必要早作退兵打算了。好在此番毕竟在育洞山打了一个大胜仗,回去也好和越王交代,吕平安便于一天夜里悄悄地拔营,退兵回越国去了。
次日一早,沈勃查知越兵退去后,生恐有诈,又派人马出关探听,确知敌军已退回越国国境,这才放下心来。忙修书上表言陈“陛下指挥有方,三军将士用命,虽敌军两倍于我,终于还是打退来犯之地。只是为救道州之围,寡不敌众,折损人马两万,主帅柳国公勃亦亲冒矢石,以身做饵以惑敌军,掩护全军撤回锦屏云云”。
沈勃知道皇帝精明,不敢胡乱夸大战功,但到底还是于关节处略作增删,将育洞中伏之事轻轻地文饰了过去。
这沈勃毕竟是武将出身,颇有些磊落豪气,为报答乔东篱救命之恩,还特地让笔帖式在奏章之中写道“武陵庶民青鸟山庄庄主乔某东篱,感于陛下勤政恩沐,心念天兵相救于水火之德,亲率家丁效力军前,并于驰援道州之战中救臣脱于重围”,大大的褒扬了“忠义黎庶”乔东篱一笔。
奏报之表呈上后,沈勃重新修整了关上防务,便将印信交还锦屏关上的原守将,准备领兵回洛阳都中复命。
这段日子,沈勃一直将乔东篱一行安置在将军府内,待之以上宾之礼。这日准备停当,沈勃便亲来乔东篱下榻院落,先是再次郑而重之的谢过了乔东篱和陆壹夫的救命之恩,紧接着便盛情邀请乔东篱一起入京候赏,并要趁此良机,替乔东篱在御前保举功名。
乔东篱却推辞道:“承蒙国公爷美意,草民铭感于内。但当日育洞山之战,国公爷其实早有谋划,乔某只不过是略效微劳而已。且乔某于阵前只是尺寸之功,怎敢妄邀功名?”
沈勃却大手一摆,颇为诚挚的说道:“乔庄主,你是沈某人的救命恩人,国公爷c草民这些客套话再也休提起,你如不嫌弃,便称我一声世伯如何?”
乔东篱见盛情难却,便起身长揖道:“沈世伯如此厚爱,小侄敢不从命?”
沈勃心中甚喜,执着乔东篱的手道:“乔贤侄,你在军前效力之事,我已在奏折之中细细表明。陛下英武睿智,最喜的便是重臣义子,你这般为国尽忠,堪为黎民表率,陛下岂有不表彰重赏之理?况且你世伯我虽然鲁钝,但终究还是大晋公爵,锦屏之战的统帅,你救我性命,便是救了锦屏关这道大晋南境屏障,这功劳可大得很哪,哈哈!”
乔东篱微微一笑,言道:“小侄才疏学浅,加之素来在草莽之间,闲云野鹤的性格,怕是入京之后,受不得案牍之劳,会连累世伯被人嘲笑没有识人之慧。”
沈勃却神色一肃,作势道:“贤侄此言差矣,如今我大晋虽然圣天子在朝,版图辽阔c百姓安乐。但当今之势,我大晋虽然疆域最阔,人口最多,但南有越国,北邻燕国,西交西凉,东接吴国,西南面还有蜀国。我大晋只与西凉c蜀国一向交好,相处甚是和睦,但近年来与北燕却时时有龃龉发生,只是因为杨太师长年坐镇邯郸,燕人慑于杨太师威名,才保得北境一直未生战端。至于东吴c南越却是我大晋世仇,累年间刀兵不断,每年国库的进项,大多耗费在与吴越相争上了。幸好陛下韬略过人,十年前巧用离间,灭了南楚,否则今日之势恐怕更为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