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晨光渐从东面高山斜斜照入山谷,经过断壁横生出树木枝桠阻挡,洒下一地熙熙攘攘的光斑,河中鱼儿竞相浮出水面,将光斑当做游乐场,欢快游动,激起片片水花,好不乐哉。
丛林间晨鸟不甘落后,尽情的欢愉鸣叫,叫声清脆悦耳,在这山谷里回荡不绝。
今天,对轩家大院里的人来说,是个特别的日子。一年一度少年人历练的时间又到了。
正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也是在这一天,历练结束的族人相继便要回来。整个大院里早早已经忙活开了,人影晃动,如同集市,好生热闹。
轩桓似已经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日晒三杆依旧蒙头大睡。突的一声大吼声从门外传进耳朵,将他瞬间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左右四顾,一脸茫然,一时间竟分不清东南西北,白天还是黑夜。
“起来”。轩铭琅此刻正站在房外,满脸忧愁。眼看从小在身边长大一步未曾离开过自己的孩子马上便要远行,虽明知此去不过三载就会回来,可心中难免有些伤感。一见其竟似毫不在意,顾自大睡,胸中顿时无名火起,遂含怒吼道。
迷糊了约莫片刻,轩桓终于想起今天要动身前往产业上去,知道吉时耽误不得,‘哎呀’一声,跳将下床,麻溜得穿上衣物便自跑向后堂厅室,一番梳洗,整个人顿时神采奕奕,精神十足。
路上所用之物不必轩桓担心,家中仆人自然早已准备妥当,桌上那硕大一个包袱,少说也有个二十斤,直看得他暗暗咋舌。
出门看了下日头,知道时间紧迫,已然来不及吃早饭,随即回屋挎上包袱,便自出门,一路沿着主道向大院后方而去。
一路上族人来来回回走动,一一打上招呼并不现实,轩桓便自脸挂微笑,脚步加快。约莫一柱香的时间,便已来到规定的集合点。
前方是一个大约能容纳数千人的练武场,听族中老人说千百年前这里确是做练武修道所用场所,后来家族生了变故,自此废弃,时至今日,除了大型集会,一般并不为开放使用。
此时练武场上已有了不少人,男女老少,各作一团,听言语之声,皆是告别,提醒告诫之言,轩桓自然知道那些都是即将离开的族人及其家属。未作停留,径直入了练武场,左右一顾,便在不远处看见了父亲以及大哥和小妹,随即走了过去。
轩铭琅做为族长,此等大事自然要亲临给族人做一番训导,以免以后生出事端悔之晚矣。所以叫醒轩桓之后便自带着轩关轩悦提前来了练武场。眼看吉时将至,却不见轩桓身影,正自懊恼,忽地见其越过人群径直走来,心中略宽,可依旧摆出一副生气模样,道:“还知道要来此处啊”。
轩桓自知父亲余怒未消,不敢看他,缩头缩脑的走到大哥身边,含笑着摸了摸小妹的小脑袋,也不搭话。
轩关瞧着有趣,一张方型脸上肌肉微微抖动,想笑又不敢笑,憋得他满脸通红,一时间文生气质荡然无存。
再观轩悦,也是一副不大高兴的样子,抬手拍开轩桓手掌,嘟囔着小嘴细声细语道:“骗子。”扭头看向一边。
轩桓兀自尴尬,手臂抬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一时面目僵硬,不知所措。好在正值此时父亲轩铭琅似知道人已到齐,迈开步子向着中央实木高台而去。轩桓了赶紧放下了手臂,站好准备聆听训示。
台下众族人见族长已登高台,皆停下私语,抬目相望。
眼见众人皆聚目自身,轩铭琅清了清嗓音,徐徐开口:“族规众族人都知道,我便不再多言。今年是我第二十三次站在此处送别族中小辈,心情自然和大家一样,三年历练之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无灾无祸,平安归来便是最大的收获。”话毕,左右四顾一番,见众人面色依旧,随即脸色一沉,接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