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香度夜阑,吟曲惊梦呓。
晚莹与夏漠然沿着河的沿岸走了好久好久,感觉过了一个纪年。她从来都不曾想过她会劫持一个皇帝。
“晚莹,朕可以包容你的一切,乃至你的错。如果你要问为了什么,是因为你阿爹。”夏漠然冰凉的手掌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腕。
“我阿爹怎么了?”一听到阿爹,她昏胀的脑袋才有了模糊回醒。
“他是大元帅,是穆氏最大的威胁。换句话说,如若你进了宫,成了朕的妃子。朕收回朝政,是指日可待。”他将她的手腕握得更紧。
“皇上,我是夏允然的侧妃。”晚莹提醒道。生米煮成熟饭,你还想怎样?
“侧妃算得了什么,朕一道圣旨将你宣进宫,常伴左右。”他嘴角轻扬。
“晚莹腹中有了麟儿,只怕真的为时已晚。”她嘴角挂起一丝轻蔑的笑。这个理由是万试万灵的挡箭牌。试问,哪一个男子会不在意一个女子腹中的不是他的血脉?
“这…”夏漠然脸上现出了忧郁之色眉心紧蹙。
“漠公子,在下告辞。”晚莹撇下他,转身便走。
谁会不在意?人人都在意!上至帝王将相、皇亲国戚,下至平民百姓、贩夫走卒,他们心底最切实的禁忌!
“侧妃,你好端端地出门!”暮雪惊慌地往颤颤抖抖的晚莹身上加着绒被。
“头晕。”她嘴唇干涸,脸上惨白惨白的。
“侧妃,别逞强了。奴婢去请来王爷吧?”暮雪劝说道。
“请王爷又有何用。”晚莹自觉得以自己的身子底是不会有什么大事。
“王爷上回连夜请来的那个太医真是神了,他不用悬丝诊脉,就是用了几针针灸就让您好了个透彻。”暮雪脸上尽是仰慕之意。
“傻丫头,你不知还有望闻这两种诊病方式啊!我还能和你贫嘴,怎会有事?”晚莹宽慰道。
“侧妃,我有时候会觉得你跟王爷之间总有疏离感。”暮雪敢在她的面前对她这个主子的事评头论足,完全是让她给惯的。
试想,一个对下人们平常置办的饮食起宿从不提出任何怨言的主子,是多少会让他们觉得亲和点。
除了常随左右的暮雪,还有蝶香,妍冰,成环及香凌。暮雪这丫头伶俐爽直,在军中和将士们相处惯了,总偏好性格直爽的人,和她说话不觉得累。
“暮雪,如果有一天有一个人真的很爱你,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包容你的任何错。你会接受他吗?”她心中觉得憋闷,总想找一个人聊聊。
“侧妃为何有此一问。”暮雪明显感觉到侧妃今晚出游遇到了什么人。
“你只管回答我就是了。”
“爱,奴婢没有爱过。”暮雪脸上有着疑惑。
“你就说说也无妨事。”她促狭着。
“奴婢觉得如果是真爱,是可以接受的。”暮雪脸上现出了羞涩。
“真爱是什么样?”她一恍神之间竟自然地问出这话。
真爱,什么是真爱?她自问曾经深爱过,可从来不去辨析这样令人头疼的问题。她爱穆齐,爱得不顾一切的时候她也不曾想过。
“为你不顾一切的人,也许就是真爱。”暮雪喃喃道。
她和穆齐曾经就是如此,可惜是短暂的。昙花一现,耗尽了它生命的最后。她却不能如它一般,此生追随一人的爱,便足矣。
“王爷。”夏允然不知何时站在她们二人的面前,暮雪慌忙行礼。
“退下吧!”锦蓝摆袖拂了拂。
“奴婢告退!”暮雪顺从起了身。
夏允然徐步来到紫檀木床前,理了理下摆,坐在床边上。
他牵起她伸在锦被的手,微微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