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容新,深浅绿色铺满城外,淡金色阳光像染料从天空流泄而下,将大地也裹上一层暖人颜色。
三两行人走过旷野中央的深褐色大道,进入嫩红新粉的桃林。
阳光穿过枝头桃花的缝隙,照出一道道淡金色的光柱,偶尔一两瓣桃花落下,一霎时在空中遮住一道光柱,透下的阳光一闪即没,又转瞬即现。
春风明媚的桃林中,阳光与纷繁缀满的桃花充塞了整个世界一般,流金颜色,浮动满地,嫣红花瓣,映透半空。
那些花枝最繁盛的桃树下,总会有容姿俏丽的少女些个,趁着醉人春色,踏春赏花。
也有着稚嫩的孩童四五,手里拿着风车追逐嬉戏。
就在这不算大也不算小的一方天地里,春色盎然的气息像是流动萤火穿过缀满夭夭桃花的枝头,拂过少女微微泛着桃红的脸庞。
一声枯枝轻响,一身白衣从桃林深处走来,衣袍轻扬,一步一步穿经映得嫣红的桃林。
就这样一人,不言语也没有顾盼的动作,唇角带笑,只一人淡然走过。
来人长发如缎披散身后,一双略弯的眉毛,青黛色显得眉眼如画,眼神清冽,仿若山间的溪泉,鼻梁英挺,一副俊眉朗目。
颀长的身姿一步步走过树下湛绿草地,正巧一朵桃花落下,正落在白衣肩头。
一副脱俗景象,让本就仿佛超然物外的白衣行客像是从画中走出的一样。
附近桃林下的少女们远远觑见,不由侧目,眼神随着白衣青年的身影而动,身心也仿佛会被牵引。
白衣青年步伐不徐不疾,一步步走出桃林,也走过巍峨城墙前的一片茫茫旷野,肩上负着身后淡金色的灿烂阳光来到一座青灰砖石搭砌的城门前头。
在这座经历多世的斑驳城墙下,行人三三两两在城门口往来,守门的兵士不阻拦也不在意。
人们脚步来往,扬起些许的尘埃在愈发明媚的阳光下浮动。俊逸潇洒的行客着一身白衣就这样伫立在城门前面,也不管周围行人的目光,半眯着眼睛仰头望着城头“烟华”两个大字。
那刀斧造就的两个字像是最不会书法的拙劣工匠刻就,一笔一划深凿到底,笔直得像是那匠人就偏要豁尽全力。但是这一笔一划凑到一起,偏偏齐整得像是用细尺量过每一寸。
就这样的两个字,就像是不善言语的看门人,孤卓,又沧桑。
城下的白衣人就这样也看得入神了。过了许久,直到身旁走过的人都禁不住开始打量,行客才回过神来,低声自语又像是在对着整座城池说道:
“九州,烟华城,月倾歌幸会了。”
嘴角一弯,也不在乎盯着自己的周遭行人与城下卫卒,月倾歌就这样信步带笑走进城里。
阳光下,一身衣服白得有些发亮。衣摆飘荡,素白身影就走过了城门。
浊世纷纷,命数难定,总有风流人物二三,在今朝似是闲庭信步,来日或又会搅动天下风云。
过了桃林前的沧桑城门往北走许多脚程,又是另一处城门,行人依然不多,只是多了些挑着货物进城的贩夫,城门前兵士们手握着长戟,目光不移。
突兀一阵大风卷来,吹起一地沙尘,更引得行人们一阵慌乱。在脚步错杂的人群前,两名队长模样的兵士一对眼,将手中兵刃握得更紧。
而正在这时,一道黑影如扑朔灯影一般以所有人都眼光不及的速度径直穿过城门中央,窜入城里。
身影再一闪,就这样消失在城中的郎当闹市中。
站在左侧的伍长一愣,只觉得眼前一花,疑惑地看一眼身旁的兵士问道:
“喂,刚才你看见什么了么?”
不等回答,又两道一青一灰的光影穿梭,直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