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城之外的群山山岭之上,有一片宽阔的齐膝高的草海,今日大风降临,草海上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锦娘,天都北方王最宠爱的女人,今日她身穿一袭天蓝色的长裙,只身立于这一片孤寂已久的草海之中,而裙摆随狂风上下飞舞,在草海中漂泊起落,似与这片怒吼的草海融为一体一般。她忽然伸出那一只细弱玉白色的手,将随风飘散的长发挽了回来,在发梢处束起一条天蓝色的丝带,之后便任她垂在自己身后而随着狂风飞舞!她的双目如水,连目光都如溪流般清澈!只是她时不时眼望天都的校场方向,而校场那边却是烟尘滚滚,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她却很执着,几次回眸也都是守望着校场那一边!只是凝望久了,在她清澈的明眸之中竟也有了几分萧杀的戾气!
而此刻在她身后的不远处,一位身穿大红色锦袍的中年男人,背着双手站在深草中静立不动,他的神态表面上是十分安静祥和,却与草海的澎湃格格不入!他的双眼一直凝视着锦娘的背影,一刻也不肯挪开!如果不是他脸上那一道疤痕和他长袖之中时隐时现的一双精钢铁指,凭他所散发出来的气度,真会让人错以为他是一位饱读诗书的文人。这锦衣人其实是天都北方王的镇压官首领队长,他的镇压卫队是北方王的金牌护卫,而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是为北方王心中阴暗的一面服务的,这位镇压官队长名叫凉静,在天都人人都叫他催命鬼。说他是催命鬼,是说他杀人如麻,手段也有些狠辣!只不过他虽然颇嗜杀,平日里性格却反而不是骄横跋扈的人,再加上外表又不是常人所想象中的那般穷凶极恶,甚至于天都哪怕是一个街头要饭的,指着他鼻子问他:“你就是催命鬼吗?”他都不会失礼的含笑作答:“此名号应该正是说的在下没错,不知这位朋友有何见教?”态度真诚谦逊,绝非做作!不过今日,他却不知为何竟失了那招牌的笑容,反而是深藏着一些惴惴不安的样子,好像有什么苦难之事一般。在他身后稍远的树林边上,便是他的一众手下,同样是身穿深红袍子的镇压卫队,他们袍子的胸脯上都绣有一个‘阵’字。他们跟天都其他所有的队伍都完全不同,首先这些人都没有家庭,没有牵挂,所以也不必有片刻的擅离职守,只是有失必有得,他们也拥有很多别人都没有的权利,比如哪怕是在天都正殿北方王处理政务之时,他们也都可以那么随意的吊儿郎当东倒西歪的,不必有任何拘泥,跟回到自己家一般舒坦的!何况他们的优点就是非常的安静,一大票人在呆一个地方,从不会有交头接耳的时候,就像互相之间根本不认识一般,不过也许他们之间还真的是不认识!
“凉哥,我的儿子已经死在静室之中了吗?”锦娘忽然侧头轻声问道,声音从风中辗转传到凉静耳中,只觉得十分婉转好听,他闻言却忙上前几步开口道:“锦娘,我!”锦娘则抬手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之后娓娓的说道:“凉哥你可敢与天下人为敌吗?”凉静听罢却不由得微微一笑,面带得色的昂首张口回道:“我为北方王做事,也不知杀了多少人,英雄豪杰也有,老叟妇孺也有,叛逆也有,无辜更多!在天都无论拥护北方王还是暗中谋反的人,只要随时成为北方王的敌人都被我们残杀了,我这算不算与天下为敌?”锦娘听罢想了想之后不由点了点头,眼望着校场方向又问道:“你肯为我做什么?”凉静一听此言,豪言一顿,之后又叹起气来,看上去整个身体都显得有些萎缩,憋了半晌才说道:“你是北方王的女人,我如今真的无法!若是换了旁人,以我的面子毕竟是可保一命,只说你要能成为我的妻子,即使我凉静再有功劳,也会被北方王赐死的!我哎!”锦娘听罢面无表情的又点了点头,之后噤了声只不断的看着校场方向,凉静见她不再言语,而自己心中却也无法,只有暗自不断的叹气!锦娘看的久了,忽然抬头遥望着远方的群山,忽然又开口幽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