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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时胡大爹把胡铁嘴请来,支吧上好菜好酒,把昨晚的梦捡得宝贝儿子的事与他讲了,让他掐算掐算梦是好还是呆,也请他给儿子起一名字。那半瞎子叫胡本惠,是胡大爹的堂兄,中过秀才,但后来再也没有进过学,年轻时书本从不肯离手,四十岁那年得了眼疾,经多方调治,好歹眼睛不至于全瞎,书却不能再读了,他算得上是聪慧之人,嘴皮子亦利索,便学着卜卦算命,没想到歪打正着,卦卜的很是不错,养家糊口也不在话下。胡本惠听胡大爹说了请他进家的来意后,放下酒盅,捋了捋胡须说:“兄弟与我客气啥。把孩子抱过来吧,趁老朽酒没喝多,脑壳还明白,我给摸一摸面相。”听完这话胡大爹回身叫浑家把孩子抱过来。

    自从胡大爹把孩子抱回家,给孩子熬了小米粥喝,胡大娘子接过孩子,手再也没有松开。听到喊声,胡大娘子紧抱着孩子送到胡本惠跟前。半瞎子在袍子上擦了擦手,在孩子的脸上摸索开了,没想到小孩子居然抬起小胳膊去打那瞎子,逗着胡大娘子‘格,格,格······’直笑。摸了一会儿,心思了一会儿,又闷了一盅酒,瞎子对着胡大爹打开了话匣子,他道:“大兄弟,据老朽算来,无论是你的的梦还是得儿子,件件都是好事。适才我摸了小娃儿的脸,这个面相我从没摸过,不敢说是大富大贵命,却也极不寻常。这小娃儿有三个月大,你发现时算他的生时,这娃儿的生辰八字更是好的出奇,以后怕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胡大夫妻对瞎子说的的话虽然不全明白,但亦晓得都是好话,二人相视会心一笑,胡大爹又道:“堂兄,给这个孩子起个名字吧。”半瞎子呻吟多时说:“这娃儿的襁褓里还有啥?”胡大娘子就把那红绸肚兜拿出来递给半瞎子。胡本惠又腾出手来摸了半天,那脸沉了下来,想了半天道:“依我说,肚兜上有‘十口’俩字,十是太满之意,满之着过,总之不是太好,依吾看,不如小名就叫‘九哥’罢。”胡大两口都点头称是。瞎子接这说:“小儿小时无大号不会富贵,这娃儿十岁前不宜姓胡,只能跟着弟妹家姓柳。”胡大愕然不解的问道:“为啥?”“胡大兄弟每天干的事拉肉见血的买卖”瞎子说:“不管咋说,那是惹怒神灵鬼族的,假使姓了胡,怕孩子不长命。男娃儿年纪过十之后,不怕鬼怕神了,那时再改了姓胡不迟。”胡本惠的话胡大夫妇深信不疑,“哪大号叫啥?”胡大夫妇焦急的问。“这肚兜是啥色?”瞎子想了想反问。“红色”夫妇回答。瞎子又心思了一会道:“有了,这孩子大号就叫留红孩。姓留是请求上苍把孩子留下,红孩是这孩子用红肚兜裹着。不过这样称呼名字显得不大气,太俗。我看这样‘留红孩’仨字改成‘柳鸿海’,柳是柳树的柳,就是弟妹家的娘家姓,柳枝长长,柳絮飘飘,也是长长久久之意;鸿是鸿毛的鸿,取翱翔天空之意;海是大海的海,心胸宽阔的意思。胡大兄弟拿纸笔过来,我把这仨字写下来。”胡大爹赶紧离桌淘换来纸笔。铺好了纸,拿起笔,蘸饱了墨,瞎子把‘柳鸿海’仨字写了下来。胡大夫妇看着纸上的名字对瞎子千恩万谢。那瞎子亦高兴,不住的饮酒,不觉中与胡大爹都喝得酩酊大醉,瞎子临走时胡大娘子硬是往他的手中塞了二两银子的彩头。

    弹指间,‘九哥’柳鸿海长到了五岁,在胡大夫妇的呵护成长,不会走时胡大娘子背着他在铺子里卖肉。再稍大些,胡大爹在家时九哥就在院内看他杀猪刮毛。胡大爹不在家,便又叫他到肉铺里,要是肉铺里忙,就让对面看命算卦的堂哥胡本惠看着他。半瞎子的老婆早死,有一个儿子在浙江做粗布生意,一年也见不了几面,平时也是寂寞,喜欢招揽小孩子。瞎子怕九哥走丢,在自己的板凳旁放着小板凳,叫孩子坐那儿,用一根结实的长布条,一头栓在自己的裤腰带上,一头在孩子的衣服上打个死结。这半瞎子是一个碎嘴子,嘴总闲不住,生意一没有了便对这九哥耍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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