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家是东乡的空家，东乡是空家的东乡。

    早年大伙儿还不是很有道德的时候，东乡就是个不到任务地点也能打死对手的场所。大伯说了，从今个儿大伙都只准发财。

    原话不是这样。

    我一直认为，他不是一个在意别人好赖的人，所以猜测是小叔死后对打打杀杀的厌倦了，打算年纪轻轻就开始养老。

    不管什么理由，总之空家是把宗祠都搬过来了。东乡的大宅，就是空家新的祖宅。

    可惜造化因果，那几年发生了好多事，伯父死后一度安寂，然后就直接是一场灭族惨祸。

    这个是有预见的，小叔死后空家的势力就略有受挫。迁移耗费了大量的精力，等好不容易开始稳定发展的时候，伯父去世c我失踪，家族战力最强的嫡支就此一个不剩。

    前几年的招摇是一定要还回去的，能推移两年已经是那位新族长的八面玲珑c长袖善舞。

    带着尊严一起死也好。

    不对！空家的尊严都死了还有什么意义！

    胸口一阵气郁。我捂着胸口，跪坐在废墟里。几百号人都没能守住的尊严，我不是不想拿，是真的拿不回来。

    “阿炎，你有想过失去家族的一天吗？”

    “我想，只要你还活着，空家就不算完吧。”

    “呵。”也罢，我站起来，“不谈这个话题。”

    我是空家为我的骄傲，视我为空家的骄傲，经历过辉煌，创造过辉煌，怎么能满足于现状。若不是年轻还有实现妄想的一天，绝对会用虚无之炎把所有人带向黄泉。

    不过现在是真的不能想这个话题了，工作暂时第一位。

    通灵之眼，看不到任何灵魂，让阿炎感应了，也说没有感知到邪念。

    距离灭族有七年的时间，一般人死后会立刻投胎，遭遇灭族惨祸的人不会。七年的时间应该远远无法平息他们的怨念，可是事实上，他们居然一个都没有留念。

    鬼月刚开始，整个东乡到处一丝丝黑气。

    鬼月里阴气容易滋生和招惹邪物，空家的阴气是整个东乡最重的，现在依然是，空气却净纯无比。族地和其他地方之间，有一道明确的分界线。

    辛子宥没有提过净化的事情，他也不应该不提的。

    我对阿炎说：“分头找一找，看有没有天然净化灵气的东西。”

    前不久还在记忆里崭新的建筑群，现在是放了好几年的残垣断壁。

    仍然还能理清是谁家的屋子，谁家的院子。熟悉的兵器库，熟悉的存药房，还有藏书阁，小时候经常帮忙整理资料，借阅了不少典籍。

    还有住的房子。

    收养我的大伯，时不时过来教我练剑的小叔叔的灵魂。

    关于房子有很多欢乐的记忆。

    这里有称为家的资格。

    小叔不是经常能到家里找我。那时候他就是个不能轻易移动的鬼了。

    带着对人世间的留恋，一点点地怨念加深。他不恨任何人，但是他恋慕一个人，又眷顾着家族，在死去后只有自己一个鬼的时候，思维不断陷入狭隘。

    我看着他一天天带着锁链找我，那意味着强烈的牵引，如果不顺着锁链来的方向回去，灵魂应该感觉是被撕裂的。但是一步步堕落的痛苦比锁链拉扯的痛苦要更深，他的神色是这么说的。

    现在没什么了。和家族里的所有人一同归去，黄泉里静静等待数十年，最后一丝牵挂也能再见到。不管他会不会终于说出心中隐藏的恋情，都是死人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你看，能陪伴我们的，最终只有我们。”

    家的记忆里还有一个人。

    伯父是陪练，叔父是剑术老师，而这位，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