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空气中,漂浮着刺鼻的消毒水味,一片雪白刺的人眼睛生疼。
叶清欢躺在了那张狭窄的小床上,薄毯下的赤裸双腿被分开。
“叶小姐,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决定了吗?”
穿着一身无菌手术服的女医生扯下脸上的口罩,做着最后的劝说,“每个孩子都是老天赐给母亲的礼物,值得我们珍惜呵护,而且,你体质偏寒,这一次的堕胎很有可能会给你造成终生不孕不育的情况。”
“”
叶清欢眼睫微颤,看到了她手里拿着的扩张器,在冰冷的灯光下,折射出恐怖的光泽,顿时,她纤细的身躯一颤,垂在身侧的五指不自觉攥紧了身下的被单。
“开始吧。”
最终,她只是偏过头,苍白的唇蠕动出三个字。
女医生无奈摇头,不再劝说。
浑身颤栗中,一阵轻微的胀痛自身下逐渐漫开。
宝宝,对不起
叶清欢缓缓的闭上了眼,黑暗降临的那一刻,她没有等来身体撕裂般的剧痛,而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砰——
手术室的大门被人以暴力踹开,力道之大,让门板发出不堪重负‘嘎吱’声。
“是谁?”
女医生手臂一抖,握着的手术器械也掉在了床上,眼神带着被打断的不悦,瞪了过去,却在下一秒,震惊的瞳孔一缩,“牧牧总?”
牧总?
难道是
叶清欢仓皇的睁开眼,毫无任何预兆的对上了一双阴寒的黑眸。
只见那西装革履,身形修长的男人逆着光,一步步的走来,周身倾泻的气势衬的他如同一位高高在上的君王,而他沉重的脚步声,急促的呼吸,以及紧握的双拳,都彰显出这位君王此时正处于盛怒之中。
显而易见,让他盛怒的对象正是——叶,清,欢。
眼睁睁的看着他压迫而来,叶清欢勾起唇角,清澈的眼眸中,竟带着一丝坦然的解脱。
“牧总”
女医生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滚出去!”
牧尊迫人的视线锁定住床上那道纤细娇小的身影,凉薄的唇吐出三个字,冰凉入骨。
“这”
女医生看了看缩成一团的女人,又看了一眼浑身都萦绕着冷气的牧尊,像是承受不住这股凛然的迫力,落荒而逃,独留叶清欢如一只孤单受伤的小兽,蜷缩着,恐惧着,却仍鼓起勇气,强迫自己望入那双冰冷至极的寒眸。
“你来了。”
牧尊站在床边,鹰隼般的眸光自她淡漠的小脸扫过,最后落在托盘中那些残忍又可怕的流产工具上。
若是他再晚来一分钟,他们的孩子便会从世上消失。
刹那间,他周身气压骤降!
“叶清欢!”
一字一顿,让人好似身处冰天雪地之中。
牧尊突然间一把攥住了她放在小腹上的手臂,随着他重重一提,整个人便如一只鸡崽子被他抓在了手心,抵在了墙面和他双臂之间的夹缝中,“叶清欢,你就这么不想留下我的孩子?为了和我划清界限,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
叶清欢喉咙一梗,强忍着手腕传来的钻心疼痛。
“我以为,你很清楚。”
她平静的叙述着,比起讽刺,更让牧尊觉得愤怒。
“好,你很好!”
牧尊扣着她手腕的手几不可察的颤了一下,狭长的丹凤眼迸发出一道冷芒,修长手指猛地用力,带着恨不得捏碎她骨头的力道,一如他狠戾的语气,“叶清欢,看来是我对你太好了,好的让你连安分守己的道理都忘了!”
“不想要我的孩子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