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倒在了她的床上时,即便是隔着厚厚的蚕丝被揽着她,都觉得像是只能揽住一团虚空一样。
那种感觉让他太难受了顾南宸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忍受再一次失去她的可能。
顾南宸的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她瘦削的下颚,心里仿佛被一刀一刀凌迟一般,痛得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在那查不到半点儿痕迹的两个月的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她甚至还需要去削骨整容?是自愿还是被迫?为什么会失去记忆?为什么要换身份?
“辛夷”顾南宸张了张嘴,然后因为紧抿已经失去了血色的薄唇之间,最终只逸出了饱含痛苦的两个字。
她的名字,就是他内心深处最痛的伤口。
余薇安只觉得脸上痒痒的,想伸出抓一下,却觉得全身都仿佛灌了铅似的,怎么也动不了。
而那股痒痒的感觉竟一直持续着,甚至是愈演愈烈,直到颈边传来一阵灼烫,她才觉得好像被烫醒一般。
余薇安挣扎地睁开眼,就看见了床边站着的人影。
远远的,她也看不真切,但是看着模糊的轮廓,应该是顾南宸没错。
“顾顾南”她张了张嘴,然而刚发出一个字音,就觉得舌根痛得要命,竟连想要叫一下他的名字都叫不出来了。
余薇安的声音非常小,她甚至觉得顾南宸可能都听不见她说话。
然而让她感到意外的是,在她发出第一个音节的那一瞬间,顾南宸的身形就动了动,又俯身将耳朵凑近她面前。
“你要说什么?”他的声音,依旧是一如往常的沉冷,但是余薇安又隐约觉得,可能是哪里有些不一样了
然而她现在满身的疼痛,困扰得她根本无法匀出半分多余的心力去分辨他的情绪,也因此而错过他眼中所蕴含着,一闪而过的难得的温柔和煦。
余薇安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克服舌根和喉咙的双重疼痛,挣扎地从唇缝中逸出一个“谢”字来。
顾南宸听见了,听得清清楚楚。
他强压下内心深处那股喷薄欲出的疼痛,缓缓地直起身,对病床上的余薇安说,“不用谢,该道歉的人是我。我说过会承担保护你的责任,然而还是让你陷入了危险之中。”
他垂下眼睫,就此敛去沉沉黑眸中翻腾着的痛色。
“我会补偿你。”说罢这话,他就转身出了病房。
余薇安看着顾南宸缓步离开的背影,一种巨大的恐慌袭上心头,那种仿佛一瞬间全世界都跟着陷落的感觉,太让她感觉到害怕了!
她想留住他,然而张了张嘴,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而她心里也有自知之明,顾南宸这个人,不会因为心软而为任何人停留。
然而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顾南宸走出病房门,看了许小天一眼,说,“麻烦你好好照顾余医生,我先走了。”
话音未落,人就已经走出了好远,林子时朝许小天点了点头,也跟着快步跟上。
“总裁,夫人怎么样了?咱们什么时候回纽约?”
顾启元野心勃勃,手未免伸得太长了。所以现在,他们最应该做的事就是回到纽约总部去主持大局,那里才是他们的大本营。
但是看着眼下这个情况,林子时心里清楚,恐怕一时半会儿总裁不可能走得开。
果然,顾南宸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电梯门开了,他目不斜视地走了进去。
顾南宸黑眸微沉,这才甫一交锋,就让他落荒而逃?
开什么玩笑!
他北美势力守得住,国内的权力也不会放手,只要是顾启元看中的,他就一定会牢牢地握在自己手里。
直到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