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山,身处群山环绕之中,不突兀不怪奇,但与其它山峰却有着很明显的不同之处,一座庙坐落于山峰半山处,在山林间若隐若现
庙不大,年久失修看上去已经很久远,庙旁专门用来烧香求拜的小屋已经变得残埂断壁,只有庙正中那间嗣堂还算完整
而此时嗣堂里正坐着一个老和尚,老和尚披着一件破烂不堪的衣物,走近以后得仔细看才能瞧出那衣物本来的面目是一件红黄相间的袈裟,不知道经历了怎样岁月的洗礼,这件袈裟已经破的不成样子,随意的披在身上,不能避寒暑不能挡风雨,仅仅刚好遮蔽身体
身下坐着一项同样破旧的草蒲墩子,漏出来的小部分,边缘都已经散开,用来编织的草绳凌乱不堪的散着
一个破庙,一件破旧的袈裟,一项烂掉的蒲墩,看上去都是异常寒酸陈旧的东西,却遮挡不住大和尚那满脸圣者的威严,高额厚唇隆鼻,尤其那对有着拇指般厚度耳垂的招风大耳,更增添了他一脸的佛祖圣象,如果有人看到,仅凭他这一脸的长相就能断定,这个大和尚和佛祖会有着很深的渊源,他定是个得道大成者
一脸庄容的大和尚,缓缓睁开了眼睛,两道精光自双眼迸射而出,稍稍抬了一下下颚,目光看向了破庙的门口,只有一阵寒风扫过,吹起了满地的白雪
大和尚眉头紧锁,一直笼在破袖筒里的双手不停的抖动着,隐约间一股萧杀的气息仿佛自其身上升腾而起
然后只闻“咕咕”两声响叫,大和尚深深呼出了一口气,刚才还隆起的肚子瞬间塌陷了下去
大和尚哀叹一声,肚子里最后一道真气终究还是卸了出来,揉了揉依然响个不停的肚子,大和尚喃喃道
“兀那痴儿啊,你是想要饿死为师吗,三天三夜了,滴水未进,你再不回来,师傅可就要撒手人寰了”
一片雪花伴随着和尚的话音来到其头顶上空,晃悠悠的飘忽不定,大和尚快如风疾如电,伸嘴将它含进了口中,晃了晃光亮的大脑袋,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重新闭目归于平静
他终身未娶,独自一人隐居在这破旧不堪的庙里,与世隔绝,直到十年前,一场惊天动地的瓢泼大雨,电闪雷鸣过后,却在破庙的门口捡到了一个包裹,油漆黑亮的布料紧紧的裹在一个小婴儿身上,他趴在地上,对着那个小小的婴儿凝视了很久很久
那时,他惊愕无法语
那时,他睁着黑漆漆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光头,眼睛里是满满的好奇和懵懂
最终,他把他抱进了庙里,并给他取名叫葫芦,因为他觉得他被包裹的样子太像一只黑色的葫芦了
那天他有了自己的跟班,然后两人相伴至今十余载
一座山上,快到山顶处的一处洞穴里,一个小少年正站在一处火堆旁烘烤着手里的东西
“阿嚏,阿嚏,阿嚏”
接连三个喷嚏在空旷的山洞里传了很久才消散掉,小少年伸手抹了一把有点通红的鼻子,用力的吸了吸,然后快速的翻转了几下手里的树枝,树枝上正串着一只兔子腿,此时已经被烘烤的外焦里嫩,不断的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小少年伸手掐下一点肉丁放到嘴里咂了咂,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将树枝朝着身边递了过去
“好了,吃吧,不要吃太快,里面很烫的”
一只白皙的小手怯生生的伸了过来,接过树枝然后又飞快的缩了回去
小少年摇了摇头,不明白为什么都两天了,这个小女孩怎么还是对自己一副很害怕的样子,难道自己的样子真的那么可怕吗
小少年个子不是很高,嗓音听上去还很显稚嫩,身上套着一件麻布衣服,或许是料子不是很够也或许是裁剪的时候经验不足,做成的衣服有些歪斜,套在少年单薄的身上显得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