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贵族的子弟,在初历人事的时候,都会有教习的太监在旁指点。十岁的小皇帝,按理说还不该有这样的事儿,但皇后娘娘送的人,谁敢议论?都只敢悄悄观望着结果。
隔日,赵靖离开寝殿,消息快速传出了宫。
东方未明伸手捏了一把雪在掌心,掌心的温度快速融了那团冰凉,“临幸?”
“是!”周之继颔首,“皇后娘娘把自己的贴身婢女送进去了,皇上没有拒绝的理由。若不是齐家刻意而为之,咱们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收不到!爷,这定然是齐云山的阴谋!”
“阴谋阳谋有什么关系?能扳倒本王就是好计策!”东方未明冷哼,瞧着漫天飞雪,眸中凉薄,“柯伯召退了一步,齐云山便想着从皇帝下手,借此扳回一局!”
周之继道,“皇帝向着摄政王府,他身为太傅自然心有不满。皇上虽然年幼,但年幼有年幼的好处,很多事情童言无忌,于天下人而言却是君无戏言,就好比这一次立王爷为仲父!”
东方未明走在风雪中,寒凉的滋味能让人的脑子变得格外清醒,“正因为皇帝要立本王为仲父,齐云山才会从皇帝的后宫下手!皇帝现在还不太可能有子嗣,但以后就不一定了!凡有皇嗣,可立为储君,取今之帝王而代之,真是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一声不吭的便将了本王一军,果真是好策略!本王,佩服!”
东方未明诚然没想到齐云山会利用齐如雨,拿赵靖下手!这拐弯一棍子,打得可真是够狠!好在赵靖那丫头也是个淘气的,什么话都没说便把事儿给办了!他倒要好好看看,这丫头是怎么把事儿给办成的!
思及此处,东方未明已然翻身上马,心头竟有些许莫名的期待。
小丫头,挺有趣!
“爷要入宫?”周之继一愣。
“不必跟着!”东方未明策马而去,直奔宫禁。
此刻赵靖就坐在暖阁里看书,怀中抱着火笼。一张稚嫩的脸教这屋子里的炭火熏得发红,可衣服里的身子骨,仍是冷得厉害!
魏淑歌寻思着,定是那夜的冷水冲刷,冻着根本了。还不待她回过神来,东方未明已经跨步进门,外头压根没人通传!
“王爷千岁!”魏淑歌心下一惊,忙行礼。
“下去!”东方未明的视线直勾勾盯着赵靖。
“是!”魏淑歌瞧了一眼赵靖,见她没什么反应,只能退守在外头,谨防有变!
赵靖低低的咳嗽着,抬头去看风尘仆仆而来的东方未明。他当着她的面解开披风,抖落发髻与眉眼上的雪朵,俊彦的面庞不曾被风霜侵染分毫,仍是这样的英气迫人。
她抬头,正巧迎上他那双极是好看的凤眸,只那眼中的温度,终比风雪更凉薄。心头微澜,赵靖捏着书卷的手稍稍一紧,脑子飞快转动,思忖他冒雪入宫到底所为何事?因为昨夜的春光恩宠?还是另有所谋?
东方未明进来的时候,带着一股雪风侵袭,吹得那烛火左右摇晃,屋子里的光线明灭不定。
回过神来,赵靖当下搁置手中书卷,唇色发白的站起身,竟是毕恭毕敬的冲着东方未明行礼,“仲父!”
东方未明皱了皱眉,黑色的金丝绣蟒纹靴,终是落在了她跟前。他绷直了身子,居高临下的俯看着身量单薄的赵靖。十岁的少年郎,纤瘦得格外厉害,早已没了初见时的怯懦与灵气,显出几分呆板与木讷!
“微臣还不是皇上的仲父!”说着,东方未明躬身行礼,“微臣是皇上的臣子,先帝的托孤之臣,不敢受皇上如此大礼!”
赵靖直起身子,扬唇报之一笑,“在朕的心里,您已经是朕的仲父!如仲父所言,朕才是这天下之主,朕想怎样就怎样,谁敢管朕,朕就诛谁九族!”
“皇上不可太任性!”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