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则东方未明是谁,饶是有情绪波动,也只是一瞬即逝!
赵靖当下敛了心神,仍是那一副关心至极的模样,“朕听说你被刺客所伤,所以来看看你。”她顿了顿,略带委屈的望着他,“怎么不说话?是伤得太重所以说不出来了吗?”
“皇上?”东方未明低低的咳了两声便落地行礼,“皇上仁德,臣纵死无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快些躺着,你身上还有伤!”赵靖慌忙搀起他,“不必行礼!”
东方未明依言躺了回去,掀了眼皮瞅着边上的柯伯召,“丞相也来了?”
柯伯召上前笑道,“摄政王有伤,身为同僚自然要前来探视。”
“是探视,还是求情呢?”东方未明轻咳。
见着柯伯召正欲开口,赵靖忙断了他的话,免得到时候他说出来,让东方未明误以为她与柯伯召以是一伙的,“罢了,先不说别的,赶紧让太医过来看看吧!朕把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给带来了!”
语罢,赵靖忙冲着门口的人招手,“传太医!”
东方未明一愣,果然见着门口黑压压的一片太医,一个个显得分外局促,不知该如何是好!太医院全体出动,被皇帝领着去臣子府上看病,还真是头一回!
“臣不妨事!”东方未明道,“皇上不必如此!”
“无妨!”赵靖笑道,“朕都带来了,你若是不喜欢那么多人可以随便挑一个。听说院首的崔太医,医术是最好的,要不就他吧!”
东方未明没有抗议,只是半垂着眼皮子,“皇上说什么,那便是什么吧!”
崔南山带着小童,拎着药箱子进来的时候,瞧了一眼躺在软榻上的东方未明。旁人看不出他,他却是一眼就看出这厮是在装病。瞧,咳得中气十足的,也就是骗骗这十岁的娃娃罢了!
装模作样的,崔南山上前行礼,“皇上放心,摄政王放心,老臣一定会尽心尽力的诊治!”说着,便坐在了凳子上,拂袖为东方未明诊脉。
赵靖在旁看着,眨巴着明亮的眸,“如何?”
“颧骨青赤,脉象有些缭乱,王爷身有金创之苦。体内可见血气凝结,内伤微沉!好在王爷身强体健,吃几服药,好好养着便也没什么大碍。”崔南山起身去开药方。
柯伯召轻叹,“王爷受伤乃是京畿府无能,理当追责,这本无可厚非。只不过,王爷将京畿府的将军们集体下狱,若然此刻京中有所异动,又当如何?”
“异动?”东方未明轻咳,“不知丞相何所指?”
柯伯召笑了笑,“本官并无所指,只是觉得京畿府若是大范围的调动,无法正常交接,势必不是什么好事。饶是王爷有所属意之人,也不该一次性全部换掉,皇上和宫禁的周全不是胜过摄政王府吗?”
言下之意,你将皇帝置于何处?难不成你摄政王府的安全,还胜过了皇帝?莫非你摄政王,不只是想摄政,而是想做那万乘之尊??
“文人就是讨厌,说话喜欢饶舌根。”东方未明凉飕飕的笑着,皱起的眉头微微熨开,“既然丞相开口,本王自然要懂得分寸。毕竟握着刀子的,也不只是刺客一人!本王可不敢再挨第二剑!”
柯伯召毕恭毕敬的朝着赵靖行礼,“皇上明鉴,臣对皇上忠心耿耿,此心可昭日月,绝没有其他的意思!”
赵靖一脸惶然的望着两人,坐在一旁抱着怀中的火笼不知该如何作答。许久,赵靖才傻乎乎的嗫嚅,“你们在说什么?为何朕半点都听不懂?”
“皇上不需要懂!”东方未明说,“皇上只需要知道,臣忠于皇上。臣愿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柯伯召复躬身,“臣亦同!”
东方未明哼了一声,再无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