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只在双岛刚刚靠岸,岛上立刻响起震天动地的锣鼓声,同时鞭炮齐鸣,好不热闹。
毛文龙率领所有皮岛的将领在岸上迎接袁崇焕,一条红毡直铺到双岛的山头。这一次,毛文龙可谓用心准备,所有将士都把压箱底的新衣服都穿了出来,刀枪剑戟一律不许带。他害怕袁崇焕看了不高兴。
袁崇焕与毛文龙寒暄了几句,便跟着毛文龙向岛内走去。双岛的正中有一座不大的山头,毛文龙将酒席摆在了山头之上。
进入临时搭建的军帐,毛文龙将袁崇焕迎至上首,自己在下手相陪。
在酒席宴上,毛文龙向袁崇焕引荐了自己手下的将佐,袁崇焕一一表示慰问。
最后,袁崇焕高举酒杯,朗声说道:“诸公为大明社稷守疆护土,多有劳苦,每月的月俸不过一斛米而已。说起来,令人痛心。袁某不才,在此敬大家一杯。”说着,一饮而尽。
帐内诸将也共同举杯:“为陛下的基业千秋万代,是我等应尽之责。”
酒宴直喝到掌灯,众位将领纷纷散去。
帐内只剩下袁崇焕与毛文龙及几个贴身护卫。
袁崇焕见四下没有外人,低低的声音说道:“毛将军,你镇守皮岛多年,却从未听从督师的号令,编制也是独立的。这样不利于本帅与金兵的协同作战。”
毛文龙心里一沉:“大帅的意思是?”
袁崇焕说道:“我想把你手下的兵分为四营,与觉华岛的两个营合起来共同组建六个营的水师。”
毛文龙轻轻摇了摇头:“不瞒大帅,我手下多为辽民,且长期居于山野,闲散惯了。如果大帅按军规约束他们,他们一定不习惯。到时候,恐怕会滋事,反而不美。”
袁崇焕心中腹诽:“恐怕是你这个关外侯当得太舒坦了,不想听本帅的号令才是真的。”
又喝了几杯,袁崇焕继续说道:“毛将军您今年贵庚?”
毛文龙不知其意,答道:“末将虚度光yi五十三载。”
袁崇焕点了点头:“毛将军为国守卫辽东也有二十多年了吧。”
“是啊!从我二十岁入伍当兵,如今算了已经二十五个春秋了。”
袁崇焕喝了一杯酒说道:“毛将军,你偌大年纪,戎马数十年,也该回家享享清福了。”
毛文龙顿时明白了袁崇焕的意思,这是要解我的职,要我的兵权。
权力是个极具youhuo力的东西,有了权力就会有数不尽的财富、美女。这还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所有人都要听你的号令,你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这份感觉是像我这种平头百姓难以想象的。古今数千年,不知多少人为了权力趋之若鹜,甚至不惜冒杀头的风险。
毛文龙也不例外。他经营皮岛多年,呕心沥血,兢兢业业。积攒到这么大的家业是多么得不容易,你袁崇焕上zui皮一碰下zui皮就想要过去,谈何容易。
“大帅,并非末将不愿退隐。实际很多年前,末将就有隐退之心。奈何这辽东的山川河流、一草一木都在末将的心中。不是末将夸口,放眼我大明,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辽东的地形和局势。如今正值国家危难之秋,纵然末将想隐退,也要以国家为重,坚守皮岛,抵抗金兵。”
袁崇焕哈哈大笑:“毛将军深明大义,袁某佩服。”
袁崇焕的脸上虽然在笑,但心中却生出一股浓浓的杀意:“毛文龙,非是本帅意狠心毒,实在是你不识抬举,贪得无厌。”
第二天,袁崇焕提议,想看看毛文龙手下的将佐们箭法如何。
毛文龙表示同意:“既然大帅想见识一下我手下将士的箭法,不如gao一个射箭比赛如何?”
袁崇焕微笑点头,在山头开辟了一个射箭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