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儒生同时拍手叫好,最先站起来的这人倚在窗边,摇头晃脑吟诵道:“薄雾绵绵心似澜,遥情北望恰前川。梦挑轻帘深闺处,叹醒唇起难上难。”
“好!”众位儒生哄堂叫好。
“谢兄诗句情意绵绵,实乃少见的佳作!”
“谢兄莫不是又想起洛水柔舫中的柳姑娘了吧,这首诗一看就是给她写的!”
“一定是谢兄昨日梦到了柳姑娘,梦醒后想起自己数次没有进入柳姑娘的闺房,这才有感而发!”
儒生们纷纷调侃,但姓谢的儒生却不以为意,能在文会中第一个作出诗词已经让他颜面大增,就算被调侃几句,也掩盖不了他比其他人才思敏捷的事实。
谢儒生骄傲道:“此诗的后两句浅显易懂,相信诸位一听就明白了,至于这前两句,就由我来为诸位解析一下。”
众位儒生立马安静,谢儒生很满意大家的表现,正要兴致高昂地品读诗句,旁边身披黑纱斗篷那人却不屑道:“媚词艳调。”
他的声音不高,但是三楼中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吴君一和孙昊停下手中的筷子,将目光投向他们那边。
儒生们勃然大怒,居然有人用媚词艳调这样的评语抨击他们的文会,这让他们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甚至有人已经抓起了桌子上的碗筷茶杯,只要那人敢再说一句,这些家伙定然会招呼到他脸上!
谢儒生面沉似水,恨得牙直痒痒道:“你是何人!居然敢辱没我的诗文!如果今日不给个交代,别想轻易走出文思楼!”
那人不慌不忙喝了一口酒,再次用不屑的口气说道:“你刚刚吟诵的是诗文吗?我还以为是烟花柳巷中的那些胭脂俗粉传唱的小曲。如果你确定那是诗文,那我可真替你的老师汗颜,居然教出这样俗媚的学生。”
谢儒生猛拍桌子,怒气冲冲道:“就算我的诗文俗媚了一些,也比你这种藏头露尾的鼠辈强万倍!有种你也当场作诗一首,让我们见识见识到底有多雅致!”
“你确定?”
那人一边将黑纱斗篷脱下,一边站起身来,随后缓缓走向谢儒生,也不知为何,此人的气势十足,竟让众位儒生一时不敢与之对视!
看清了此人的相貌,众人只是觉得他星眉剑目,一身正气,吴君一却是心中一震,因为他认识此人!这人正是曾经跟随黄化去太白山谷的那位儒生参赞,陈子良!
当然,吴君一此时并不知道陈子良的名字,也不知道他离开太白山谷后发生的事情。吴君一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能在洛阳再次碰面,而且从陈子良的打扮来看,好像他已经不再做官了。
陈子良走到谢儒生面前,与他四目相对,沉声道:“既然你不服气,那我就作一首与你比较一下。”
说到这里,陈子良扫视了一圈其他儒生道:“你们也做个见证,看看到底是谁的诗文更佳!”
同时,陈子良将目光投向吴君一这边,吴君一和他对视一眼,两人都认出了对方,陈子良遥遥抱拳施礼,吴君一与之回礼,他们都知道现在还不是叙旧的时候。
吴君一和陈子良的动作,让孙昊和儒生们没看明白,但陈子良不给他们思考的时间,直接朗声吟诵道:
“金谷多欢宴,佳丽正芳菲。
流霞席上满,回雪掌中飞。
明月临歌扇,行云接舞衣。
何必桃将李,别有待春晖。”
“好!”
吴君一站起身来,大声叫好,鼓掌的同时,吴君一心中也知晓了他的身份。隋朝成就最高的诗人之一,陈子良!
这首《赋得妓》乃是陈子良不可多得的佳作,同样是描写青楼女子,意境和用词十分考究,就好像是在刻画一位降临凡尘的仙子一般,谢儒生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