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端的,她废那条规矩做什么?”严氏百思不得其解,“其实要说是规矩,也不过是个不成文的规定罢了;可要说不成文,其实也按例规定了预支的数目。有那规矩在,
侯府里好歹有一丝人情味儿,也免得底下人闹腾。”
傅云盈吃了两粒瓜子儿,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其实按孟管事的说法,安管事是前车之鉴,为免贪赃枉法的事情重演,便干脆不让底下人预支银子了。”严氏想了一遭,终于明白了什么,那安管事是苏氏的远房亲戚,苏氏这是给她颜色看呢?遂撑起拐杖就要去找苏氏:“她是看不惯我这老骨头?安管事那八竿子打不着的破落亲戚算个什么,我得去问个清楚
!”
傅云盈连忙拦下:“太奶奶,您先别急。眼下祖母的理由也是冠冕堂皇的,您去了也是找气受。”
严氏气得喘粗气。安管事那件事过去也这么久了,那苏氏一直没有明说什么,原来一直背地里使绊子?
“那盈儿你说,这要怎么办?这于理于情,都不是好事。”傅云盈蓦地甜甜笑了:“太奶奶何必亲自去找祖母。毕竟现今是祖母执掌中馈,美名其曰规避贪赃,明面上起了冲突不算明智,且让祖母尝尝其中的坏处,这规矩自然就回来了,届时明文规定一番,还怕侯
府人心不稳么?”
严氏瞧这态势,傅云盈已是胸有成竹了,顿时眼睛眯成一条缝儿,笑道:“你这鬼灵精,早想好了,还吊我这老骨头的胃口!”“其实盈儿认为,祖母之所以对穆管事睁只眼闭只眼,并非是因为穆管事的来头。”傅云盈心中盘算,“穆管事没有发现银,只扣以后的工钱,届时祖母安个搜刮油水克扣工钱的罪名,简直轻而易举。就算有
底下人出来作证,可以祖母的作风,肯定不会给穆管事扭转局面的机会。”
傅云盈这番话说的不无道理,严氏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还真小瞧了她。盈儿,此事就交给你了!”
“盈儿遵命。”傅云盈颔首。
“大姐!”
正回明月堂的路上,傅兰鸢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只身撑着一把油纸伞。
“二妹,下着雨怎么出来了?”傅云盈见了傅兰鸢,浮起一丝不浓不淡的笑意,“你这伞可真好看,雕花啄凤的。怎么也不带个丫头跟着?”
她早料想到,傅兰鸢一出来就回来找她。
相比起傅兰鸢的伞,紫苏给傅云盈撑的,只是一把素色的华盖。傅兰鸢还是这般不知低调。
傅兰鸢轻跑过来笑道:“这只是从前母亲送的,不足为奇。大姐可是回明月堂?我正好有事找大姐商量,不好带下人。”
傅云盈莞尔,并没有过多言语,迈步继续朝明月堂走去。一路上,又遇到了连府的人抬了几箱聘礼来,二人都不动声色。
好巧不巧,到了明月堂时,连下了三日的雨终于停了,还放了晴,青石板上的积水与日光遥相呼应,将院子里照得亮堂堂的,一丛丛的绿叶娇翠欲滴,露珠儿熠熠生辉。
紫苏收了伞,傅云盈看了一眼傅兰鸢,笑道:“二妹一来我这明月堂,老天爷就开眼了。可真是好兆头。”
傅兰鸢也不谦虚,自以为这是天意,跟着傅云盈走进屋里:“这好兆头,大姐可要与二妹同享的。若非大姐,妹妹这会子还关在屋子里出不来呢。”“说吧,刚恢复自由身就来找我,所谓何事?可别告诉我,是要拉着我一同去告发傅明珠的。”傅云盈解下披风,在白露端来的清水中净了手,用毛巾细细碾干。随后又拿泡好的绿茶漱口,轻轻吐到痰盂里
。
傅兰鸢一愣:“大姐怎知道?今日爹爹和我说,要彻查水仙的事情,可我们二人都知道,是傅明珠在背后搞鬼……总不能白白放过她?”傅云盈心内翻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