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铁山伸出大手,象老鹰扑蛇一般,紧紧扼住了猎物的后脖颈。
不过他扼住的不是那老太太,而是坐在老太太对面背对着他的那个小媳妇。那个小媳妇一手拿着一个鞋底,另一手赫然拿着一个尺把长、闪着寒光的钢锥——这显然不是用来纳鞋底的。
那个假扮成市井小媳妇的女杀手软软地瘫在地上,她眼里满是怨毒的目光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她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挟制这个老阿婆设下的陷阱,怎么会这么轻易地被对手识破,甚至没有给自己动手的机会。
如果她知道击倒自己的居然是全国公安系统第一高手“警界铁鹰”,也许她就不会这么疑惑和遗憾了。
两道闪电般的身影,两个简简单单的招式。殚精竭虑、预谋已久的埋伏便已土崩瓦解。
若非高手中的高手、精英中的精英,又怎有如此魄力!
巷子里的人都被方才一幕惊呆了,连卖脆皮马蹄糕的大婶都没能拿稳上官飞飞递过来的钢镚,钢镚“叮咚”一声掉到地上,骨碌碌滚到侯先生脚边。
侯先生弯腰捡起钢镚走了过去。他略有些责备地看着上官飞飞,道:“上官小姐,现在可不是贪吃的时候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将钢镚递给那个卖脆皮马蹄糕的大婶,大婶一脸感激地伸手去接。
毛毛细雨继续下着,狭窄的小巷里忽然变得寒气逼人。
白朗等人此时才发现,侯先生站在那里看似十分随意,其实全身上下每一个部位都无懈可击。他手抬得很慢,最终停了下来,和卖脆皮马蹄糕的大婶伸过来的手只差了十来公分。
两人的动作仿佛突然定格,伸出的手都停在了空中,空气在这一刻也仿佛凝结了。
卖脆皮马蹄糕的大婶此时的神情,已由刚才故意装出的惊恐和感激,变得十分镇定——一种绝顶高手才有的镇定。
她的眼睛一直在盯着侯先生的手,观察着每一个细节,观察得非常仔细。
侯先生用食指和中指夹着那枚钢镚,劲力很轻,但却极稳定。
终于,卖脆皮马蹄糕大婶的三根手指似乎动了动,老人的无名指和小指也动了动,他们的动作都很快、很轻微,而且一动之后就停止。
汗水顺着卖脆皮马蹄糕大婶的脸颊流了下来。
侯先生将那枚钢镚轻轻放入她的手中。她默默接过,忽然抬起头来,道:“你赢了!”。
直到这时,众人才松了口气。
在别人看来,两人只不过递接一个钢镚而已,但白朗等人却知道那实在不啻为一场惊心动魄的决斗!
两人在僵持中一直等待着机会,只要对手的神志稍有松懈,手腕稍不稳定,立刻便要出手。
但他们始终找不到这机会。
到最后那卖脆皮马蹄糕大婶还是忍不住了,弯着的三根手指已跃跃欲试,她每根手指的每一个动作中都藏着精微的变化
怎奈老人的无名指和小指已立刻将她每一个变化都封死。
这其间变化之细腻精妙,自然也只有白朗、韩铁山这种人才能欣赏,因为那正是武学最深奥的部份。
两人虽只不过将手指动了动,但当中却是千变万化。
现在,危机总算已过去了。
侯先生望向李棋童,用眼神询问如何处置这几个杀手。
李棋童微微一笑,对那卖马蹄糕的大婶道:“没想到绝迹江湖几十年的‘玉面罗刹’居然亲临杭州,这份见面礼我们心领了,请回去转告尊上,他日一定登门回拜!”
说罢一挥手,示意让他们走。
“玉面罗刹”也不多言,拎起另外两人,扔到卖脆皮马蹄糕的小车上,推着出了巷口。
“多谢几位出手相助,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