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只顾沿官道前行,不多日已经过河南郑州府,再往前便是山东边界了。这日天色已晚,众人为抄近道行至一处偏僻的山林。眼见天空乌云密布就要落大雨了,恰好前面有一座简陋的客栈,于是大家决定先暂宿一夜待明日雨停再继续赶路。
许是这荒僻的客栈平时过客并不太多,见到这许多人来投宿当以为来了大生意。掌柜的也格外殷勤,一面叫伙计去安顿了众人的车马,又吩咐老板娘出来招呼宾客。那老板娘是个四十来岁的妇人,偏打扮得花枝招展有些令人作呕。见众人坐齐了便端上热茶来笑盈盈道:“几位看这架势是要往山东去的吧?”
陆婉瑜道:“你怎知我们要去山东的?”
老板娘笑道:“从我们这路过的,大多是从山东来往的。因官道最近增收了过关税所以绕道过来的客人也不少,我听几位口音不像是山东过来的,便猜是往山东去的了。”
璟雯不信道:“我见你这里生意也不过如此嘛。”
老板娘脸色一变:“这小姑娘说话可不中听了,这生意哪有天天好的,几位今日不是正赶上了吗?”说着为各人面前放上了热茶。
张晓楠正要饮用却被陆婉瑜拦住道:“且慢,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一点的好。”说完望璟雯使个眼色,璟雯会意地拿起一杯茶来放在鼻尖前嗅上一会儿又从腰间取出银针探之。
老板娘面色更加难看,嘴里咕咕囊囊道:“几位也太作践人了,把我这里当做黑店了吗?”说完摔盘而去不再搭理众人了。
陆婉瑜也不去理会她,便唤来伙计要了几碗汤面和几间卧房,张晓楠和陆婉瑜独自一间,璟雯和其他两个师妹共一间。大家沿途赶路都十分辛苦了,便早早吃完汤面回自己房中休息。张晓楠也不知为何觉得特别疲倦,刚躺上床一会儿就睡得死沉了。陆婉瑜却因一直想着案子的事久久无法入眠。将觉得有些倦意合上眼了又听见窗外有些窸窸窣窣的响动,便立时警觉起来。
不一会儿果然见到窗框一角有一支竹管伸进来,接着从竹管里喷出一股白色烟雾。陆婉瑜知道那是江湖中惯用的迷烟,因此暗自运气屏住呼吸,装做被迷昏的样子。
约莫过了半盏茶工夫,先前客栈的两个伙计用刀尖挑开门栓蹑手蹑脚进来。一人问道:“迷翻了没?”
另一人回道:“放心吧,又不是头一回了。”
二人轻轻走到陆婉瑜床边用手指戳戳她,见她一动不动才点燃油灯。便听一人惊呼一声道:“俺娘啊,这次算俺拣到宝了,怎么碰上长这么带劲的妹子。”
另一人道:“你花痴又发作了吗,还不快点结果了她小心被老板罚。”
这人还不情愿道:“杀了多可惜啊,长这么俊给俺做媳妇多好啊!”他说着竟爬上床去摸陆婉瑜的脸。便见陆婉瑜突然睁开双眼,左手化掌为刀,一掌劈在他脖颈处。只听得那人一声惨叫登时被击飞出去。另一人慌忙就挥刀直往床上乱劈,陆婉瑜一脚踢开他刀刃,一手抓了件罩衣批在身上,顺势将身子旋起另一脚直踹他面门之上。那人“啊呀”一声跌落几尺生生压碎一张八仙桌。
这打斗的当儿,璟雯和寰波,沧虞早已听见响动提剑赶了过来。便问何事。陆婉瑜拔剑指着两个店家伙计道:“这家果然是黑店,这两个贼人平素里也不知祸害了多少人命,今日撞在我们铁扇门手里也活该它点背。”
两个伙计连呼女侠饶命。璟雯哪里理他们,便招呼寰波,沧虞一齐动手欲结果了他们。正在此时,先前那店家掌柜和老板娘一人一把宰牛刀押着张晓楠闯了进来。
张晓楠好不尴尬地向陆婉瑜招招手:“嗨!婉瑜师妹。”
陆婉瑜见他着了道心下不由暗暗着急,只听那妇人道:“当家的,今天我们惹上了铁扇门的人却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