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兄你这是做什么莫要折煞我。”袁得权顾不上酒杯,将其扔在地上,赶忙扶住了材先礼。
这杯酒显然已经浪费了,就如同那泼出去的水,说出去的话,做过的事,是收不回来的。
“袁大人,有什么冲我来,莫要伤害我家灵儿。”
材先礼的声音有些悲怆,如他这般固执己见之人,莫说下跪,单是折腰,也是绝不可能的。
人虽不要傲气,但要有傲骨。
材先礼显然是这样一个有极其骄傲的傲骨之人。
“材兄你这说什么话,你先起来,起来好好说。”袁得权大惊失色,浑然不知材先礼这番是为何。
材先礼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
那日今日清晨材先礼醒来放在他床头的一封信。信的外纸是普通的宣纸,里面则是富人专用的拓纸。
袁得权将信打开,眉目一扫而去。
“材小灵将死,牢狱,速来。”
这似乎是一封求救信,但显然不是出于材小灵之手,想必,另有其人。
良久。
他的表情也是从诧异,再到愤怒。
有些心寒,更多的,则是绝望。
手指因为愤怒而捏的很紧,信的纸角也因此满是折痕。
平天候,你敢算计我。
他扶起材先礼,变换着表情。
”材兄放心,材小灵会没事的。“
”当真?“
”当真。“
材先礼不再多言,他信得过袁得权这个人,不然也不会来找他了。
酒桌撤去,材先礼离开了郡守府。
袁得权望着空无一物的大门,有些惆怅。
”明日,将小姐送去京都。“袁得权对着身边一位丫鬟说道。
她叫小怡,是女儿袁霜的贴身丫鬟。
”是,老爷。“
平天候不愧是平天候,洞彻人心的本事即使是他这个老奸巨猾之人也得佩服万分。
但即便如此,袁得权也不会去找平天候,二人早已经同处一条船上。
平天候知道袁得权和材先礼的关系,所以在袁得权尚未下定决心的时候,将他逼上了路,这或许有些残忍,但这是袁得权反而希望看见的。
有的时候,没有选择,会比有选择更加好。
入夜之后,一片寂寥。
叶开继续修行着,顾文星继续在黑夜中前行,不知道在做着什么。
顾文星有着很不好的预感,或许,将会有大事发生。
人们堂而皇之的睡着,安定又宁静。
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最为稳定的生活。
而对刺客来说,今晚,是一个适合杀人的夜晚。顾文星有所感应,他在等,等着一股杀气。
材先礼的晚餐是一个人吃的,馆内的徒弟想陪他但是被他拒绝了。
他想救自己的孙女,但是凭他,是救不了的。
他一不会修行以武救人,二不懂政治以权救人,空有一身医术却伤不了别人分毫。
他起草了一封书信,绑于信鸽腿上,信鸽一直往着北边飞去。
那里,是帝都的方向。
他关上窗户,准备歇息。
一把黝黑的剑从后背破开前胸。
他惊讶。
他震惊。
他满眼的后悔,微微转过头,只能看见一个蒙着面,眼睛狭长的一个男人。
鲜血从伤口处飘洒而出,染红了那把黝黑的剑。
这是一把专属于刺客的利器,是一把出鞘,就会染血的凶器。
借助于黑夜的伪装,这把全身黝黑的利剑曾杀过无数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