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柴房的柴垛下,半辆马车已经被劈开,到处都是散落的车轴等物。这马车制作的十分坚固,要想全部劈开做柴,那可真得费好一番功夫。
而只看马车上那剩下的半截子绢布,就可确定是那辆进入树林案发现场的马车了。
裴青鳞将被封住浑身力量的丫鬟玉蝉扔到一边,李长安侧头看去,却看到带着裴青鳞过来的那个管事主妇也躺在柴堆后,似是被打晕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动的手。
他皱眉:“裴大人,你太冲动了!”
裴青鳞嘿然:“这妇人太碍事了,我看到马车就没忍住呢,想着总算是有些线索了,她还在旁聒噪,扰我心神。”
后院柴房安静极了,这里只有挂在柴房屋檐下的两盏小灯笼照明,四面昏暗无比。
李长安俯身查看,裴青鳞手掌便轻轻抬起,一缕灵气穿透而去,直接将屋檐上的灯笼拉了下来,飘到她手中,便举着照亮了附近。
李长安借着灯火,仔细看着绢布:“和我在树林里找到的那块质料一样,断裂处也契合。”再看马车车轴旁垂下的蜀绣丝线,更可以确定了。
“蒋四娘就是坐着这辆马车进入树林的,后来她被带到了永安渠的石台上,这马车却是又回到府中了?”
裴青鳞此时眼神发亮,十分兴奋的样子:“此案已经差不多查清了,我已问过马夫,案发那夜驾着马车离开府邸,天未亮又匆匆赶来的,就是蒋侍郎呢!”
李长安呆了一下:“马夫?你什么时候问的,那马夫他又在哪儿?”
裴青鳞顿时有些尴尬的样子:“哼,你稍等,我弄他出来。”
她立刻走进柴房里,不多时,浑身伤痕累累的车夫被拖了出来,已是只剩半口气了。
李长安目瞪口呆:“你对他用刑了?”
裴青鳞傲然道:“总之他是招了,赶着马车出去的就是蒋侍郎,最后坐车回来的,也是他们老爷!”
说到这里她长长叹息:“我也是没想到,这蒋侍郎竟是亲自把女儿送到了树林里他一定十分清楚女儿悲惨的下场,如此禽兽之行,吾一定要当面问清楚!”
李长安也是叹息,裴青鳞还不知道的是,蒋四娘死前被灌了大量带有阳羡茶毒的酒,那种出自常州义兴,也是蒋侍郎老家的茶中提毒之法,只有侍郎大人才懂得的。
两条证据已是确凿无疑,锁拿蒋侍郎一问便知。
此时裴青鳞又看着那丫鬟玉蝉:“你这边又是发现了什么?”
“也没什么,发现了蒋四娘爱慕一个叫胡椒郎的男子,而且还有情诗往来,这四娘的贴身丫鬟在我进去前,把那些书信都拿走了,准备偷偷烧掉!”李长安淡淡说道。
裴青鳞咦了一声:“怎么又弄出个胡椒郎?对了,这蒋四娘跟崔家公子有媒妁之约,那胡椒郎会不是就是崔公子?”
李长安摇头:“这个不清楚,属下就是觉得这是一条线索。”
裴青鳞看了一眼昏迷的玉蝉:“那个胡椒郎不重要,走,我们去见见侍郎大人去!”
两人转身离开柴房,远处的法台依旧香烛冉冉,然而还未走进赏春院,就听到一声凄厉的尖叫,在灯火与黑暗中,这声尖叫拉着长腔,却是从西园书房处那边传来的。
裴青鳞脸色一变,一下就握住了李长安的手,然后飞身而起。
沿着墙壁,就如一道风,李长安飘飘然随着这缕风就飞了起来。
两耳风声尖锐,再稳住身形的时候,已是到了赏春西园的书房前。
书房里正有火光冒出,有奴仆呼叫着走水了,走水了!还有人正在把书房里的书籍等易燃物扔出来,更有几个女子在呼喊着老爷和夫人!
士子和崔相派来的管事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