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果然在阁老府没有白留,掉进禅院米缸的老鼠都会诵经呢。”又回身逗弄乳娘怀里抱着的小公子仁哥儿说,“咱们仁哥儿都笑了。”
“若是小弟弟会开口,一定要说出哪道菜肴可口了。”流熏随口道,回身对了乳娘怀里的仁哥儿逗弄一番。乳娘笑眯眯地接话说,“若是仁哥儿开口,一定说亲娘的母乳最可口。”
于是流熏心里一笑,立时做出一副哀哀的模样,神色黯然地垂头,似想到了伤心往事。她出生后未能吃过生母一口母乳,生母就过世,还有什么比这个凄惨的?
老夫人放下了牙箸略作声色地瞟了乳娘一眼,乳娘忙捂嘴不多言语。流熏想,投鼠忌器,毕竟封氏是府里的大夫人,父亲的妻子,谢府的颜面,老夫人也会护着几分。但她深知,只有在触及自身利益时,才能逼得老夫人抛开封氏,她只等等待时机。
见堂上气氛立时压抑凝滞,谢祖恒咳嗽一声,吩咐说:“酒席但可撤去了,换些瓜果来。该是本月品评子弟们诗词文章的日子了。把彩头拿来!”
管家捧来一个朱红色锦盒,谢祖恒接过在手,打开锦盒,里面赫然是一方精致的七星宋坑端砚,那雕工细致,七颗米黄色的星恰是镶嵌在梅花蕊心一般,拥了卵圆形的墨海如梅花清浅探枝湖水。
四爷谢祖怀一看眸光一亮,这分明是府里珍藏的端砚,名贵无比。平日里束之高阁,今儿如何出了这么重的彩头来考府中子弟的学问?
老夫人一看,笑眯眯地叹息道:“大郎这性子认真,果然七岁看老,都是如此的。昔日做文章练武功都是一丝不苟。六岁那年,大暑天的窗课背不熟,他拿个水瓢望自己头上泼井水,也定要背个滚瓜烂熟才肯睡觉。”
众人一阵呵呵的笑。
大夫人封氏忙圆场说:“说得是呢,前些时日老太爷还夸赞咱们俊哥儿,可是越发的像大老爷当年了。”
“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怕是大舅父今日选这方端砚为彩头,用意于此吧?”春旎随口说,她早有掂量,为外祖母剥了一粒栗子递去口中。
老夫人摸摸春旎的头温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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