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寻找,才走到一半,远远的廊下桂花树旁,立着一个身影,依约看去似是公主,却又不大像。流熏定睛看看,可不是公主,如何顶了风露立在这里?以往宫里的宴会,十公主是最喜热闹的,一定打扮得花枝招展前往。
“是公主殿下吗?”流熏问,试探着向前。
十公主立在那里仰头望月,眸光里漾着水光:“父皇要为状元公赐婚了。”
“公主殿下!”流熏急得提醒,“慎言呀!”她急得四处看看。
“封玉娇,她凭什么?”兰馨公主悒悒道。
公主娇俏的身影,聘婷纤秀,眉锁愁烟,静静的落下泪来。
“兰馨去哭求母妃,母妃反怨我不懂事,说婚姻大事自是父皇和太后做主,状元公有什么好?可我就是喜欢俊哥哥,日思夜想都是他。”兰馨公主哭着,忽然露出了笑意,旋即又呜呜的痛哭,将头埋去流熏的臂弯里。
“熏姐姐,你告诉我,可该如何是好?我都恨不得自己是你,日日可以看到他,守着他,看他一笑一嗔。”
流熏看她眸光里朦胧迷离,泪水模糊,心里想,这才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痴狂了,怕是哥哥还不知公主因他如此疯疯傻傻的样子。
她叹气道:“公主莫胡言乱语了。流熏也想哥哥,恨不得去河南去见他,守着他,可是你我身为女儿身,京城都出不得的。哥哥的婚事不过是长辈们的议婚,也不知哥哥能否生还呢。”
如果哥哥不能活着回来,娶谁都没有意义。
“不,那馨儿就去河南去寻俊哥哥去,生在一处,死同穴!”兰馨执拗的一言,惊得流熏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摇头警告,“公主,不可如此。流熏知道你喜欢家兄,可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做不得主的。皇上若是动怒,要砍了哥哥的头的!”
兰馨公主不甘心地抬头,泪眼望她,不管不顾地问:“流熏姐姐,你告诉我,俊哥哥他喜欢我吗?他喜欢兰馨吗?我只想知道他喜欢不喜欢我,我想去……想去河南……亲口问问他。你可知道,馨儿这些日子如何挨过的?平日还能去翰林院去偷偷看他,看看他我就知足呢,如今,相见都难了,就是他回来,又要去娶那个封玉娇!”
流熏愕然,张张口竟然无语。
“喔——”她长长的拖着一个尾音含糊应着,这可真是,泥足深陷了。
“可我日思夜想的都是他,那日他从南书房出来,前脚走,我后脚随了去,将他用过的笔墨,就是坐过的锦褥都收了去,那锦褥上,还有他身子的温意。”
公主用情之深,流熏竟然无语叹息,她如何都没有想到,公主竟然深陷情网。
她心想前世里,她何尝不是如此被沈孤桐迷得神魂颠倒,沈孤桐对她越是若即若离的视而不见,她却越是拼命的追逐,满心满眼只有了他。看来天下多情女子都是一样,不管是贫贱富贵,不论是公主还是奴婢,人共此心。
“姐姐瞻前顾后的,难成大事!难道要等生米做成熟饭吗?”兰馨公主跺脚哭闹着,转身就跑。
宫宴,名媛闺秀齐集,觥筹交错。
外面一声通禀:“十公主到!”
端妃笑道:“这丫头,这几日魂不守舍的,今儿还推说头疼不来了,如何一阵子风一阵雨的,又来了?”
流熏疾步在后面低声劝阻,此刻十公主借酒浇愁,撒疯,若闹出些什么不妥来,惹人笑话不说,反是连累了哥哥子俊。若是宫里得知十公子暗恋状元郎,痴迷失态,可不是要误个哥哥的前程,哥哥何其无辜?她一路在她耳边喋喋不休的劝阻,公主却丝毫听不进去。
十公主飘然而至,脚步如踩浮萍,摇摆不定,显得腰身婀娜。
众人起身相见,她也不理,直奔了皇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