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绣去贴身之物上,如此私密的东西,如何落在媚奴身上,竟然是表赠。
“老爷,不,不~”封氏急于遮掩解释,但已是徒劳。
“大老爷饶命,奴奴句句真话,若不信,若不是大老爷可以去问问奴奴的师兄欢奴呀。是奴家在江南飘香院的师兄说,昔日封家的小姐们出阁前最是照顾飘香院的生意,喜欢看飘香院的‘春宫舞’还出手阔绰,打赏一掷千金的。奴奴的师兄欢奴就在封家小姐嫁作谢府夫人后被蓄养了,如今飞黄腾达的反除了贱籍。也是奴家一时鬼迷心窍,心想奴家那活儿生得不逊于欢奴师兄,又比师兄年轻,才一心来服侍谢夫人的。奴奴并未同太太媾和交欢呢,奴奴如今什么都不要了,就求老太爷饶过奴奴,奴奴一条贱命,踩死奴奴还要脏了大老爷们的靴子呢。”
媚奴口口声声咬的是封家的女儿们,不是封月容一人。那么宫中的怡贵妃,岂不是也难逃其咎?更有封家待嫁入宫的女儿们。封三畏怒不可遏大喊:“贱奴,住口!休得信口雌黄!”
如霹雳惊魂,媚奴一个瑟缩,缩去一团,向后躲躲,满脸是泪,慌得哭了对封氏叫嚷,“都怨你,怨你,平白的躲躲藏藏的,想吃腥还招一身骚来!”
谢阁老忿然转身瞪去封氏,封氏哭告着,“公公,媳妇冤枉呀!”心头暗恨,前思后想,难道是沈孤桐这厮设计害她?
“冤枉?”谢阁老气得胡须乱颤,指着她破口大骂,“为骏儿祈福?如何府里那许多车轿不做,要另雇车轿从后门私出,还不带丫鬟婆子?又如何来了此地?”
封三畏厉声喝道,“还不将这胆大包天的奴才绑去衙门里审问!”
又对谢阁老说,“师父,这刁奴实属大胆,竟然蓄意污蔑谢封两家的声誉,待学生带去衙门审问,给师父个交代。”
“不,不要呀,大老爷饶命,若是去了衙门,那刑部酷刑一上,还不是爷们想让奴家如何招供,奴家就招供什么。爷们就是逼奴家招认同皇太后娘娘上床,奴家也不敢不从呀~”说罢嘤嘤的哭得可怜。
“刁奴,真正的刁奴!”封三畏气得双眸怒瞪,却见师父一脸冷哂似拆穿他的规矩,他无可奈何。
“家丑不可外扬,”谢阁老咬牙从牙关里挤出几个字,“你将你妹子带回封府细细的审问,给谢府一个交代,也是给太后娘娘一个交代。若是子俊不能平安回府,可见她此来神仙庙心术不正,就不必再回谢府了!”
谢阁老说罢拂袖而去。
“恩师,恩师息怒!”封三畏惊得追出去几步,神色骇然。
封氏更是撕心裂肺的痛苦跪爬几步,趴在楼梯上无法拉住公公远去的脚步,她如今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这就是将她休回娘家,她可如何去见人?封三畏面上一阵冷一阵热,好狠毒的法子,若是谢子骏不能平安交差回府,那妹妹的丑事就要公诸于众,妹妹月容要被休回娘家且不论,那丑事公诸于众,怡贵妃昔日做女儿时名声不检,声誉也不保,势必被皇上和太后怀疑她昔日的德操清白。可是若要救谢子骏,那势必要设法筹集赈灾粮款,去解河南、山东之急难。这可真是进退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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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景珏顶了漫天滂沱的雨赶去谢府。
流熏已是立在廊下等候多时,一见景珏就疾步迎上,期盼的眼神望着他,念一句,“珏哥哥。”
景珏对她点点头,流熏这才略略放心,问一句,“赶上他了?”景珏一笑,算是默认。
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中一身装束如赋闲的隐士,流熏这才打量了眼前景珏装束的异样。
脱去蓑衣递给笑儿,才露出一身雪青色暗纹丝光锦袍,襟摆潲雨,紧紧贴在身上,淅淅沥沥的向下滴水,露出一双乌青色薄底快靴也被雨水浸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