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南有条大河,名为沭河,发源于沂山南麓,为季节性性河流,冬季干涸夏季泛滥,时值初冬,西北风吹着土呜呜作响,天是灰的大地是黄的,远处的杨树林树梢摇晃着,看不到一丝的绿色。
在沭河边有个村子,叫曲坊村,看名字就知道是作曲的作坊,据老辈人传原先在河边有个村子叫杏花村。在明末清初,初居此地者,开荒植杏谋生,久而久之,树茂成杏林而得名杏花村。
后来有“三里桃花店,五里杏花村;杏花村里酿美酒,桃花店里出美人”之说。
村民用沭河水酿美酒,远近闻名,这个杏花村后来沭河发大水被冲毁了,只剩下曲坊村了,曲坊村有个三官庙,庙里侍奉天官c地官c水官三官,香火鼎盛,可见沭河一带人们对河水的畏惧之情。
虽然这些都是老辈人口述下来的历史,可张小溪小的时候经常在河滩看到老房残存的地基,村里人在低洼地经常挖出铜钱,铜钱上至唐朝开元通宝,中有宋代的元祐通宝,当然最多还是清朝的清康乾。
张小溪就曾经在村子里凑够一副清代的五帝钱。
实话讲,北方的冬天没啥看头,天地都是黄色的,一眼所见很难看见绿色,乡村的街上也很少有行人,套用现在流行的话讲。乡村的冬天就像被封印的世界。
在呼呼的寒风中,远处走来了一个灰蒙蒙的身影,这人就是张小溪。
他干嘛来了,官方回应是回乡祭祖,其实家里也没人,回乡查访一下给他继承遗产的爱祥爷爷,因为他从来没有听说和见到过这个人,就像凭空掉下来一样,这个问题最近一直是心中一个梗,必须了解清楚才够安心。
张小溪在这个村子里跟爷爷生活到八岁,之后跟转业的爸爸去到城里,爷爷过世后就没回来过。此时张小溪走在依稀有些印象的街道。
张小溪用脚步丈量着儿时走过的土地,在朦胧的童年回忆里,长长的路,高大的桥,高高的土岭,现在变得那么短,那么矮,那么缓,张小溪突然醒悟,很多现在做的事情,都是在无目的的寻找,童年的认知的东西或者遗失的东西。
或是在不停的填补童年的缺憾,像是在寻找回家的路,却总是找的不对,或者是找着找着就遗失了。
现在站在儿时的路上,周围却变了,乡村的人们渴望变化,而游子们却希望儿时的一切都不要变,哪怕是个烂泥坑也要是原来的样子才好,但是在张小溪看来,现在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不是故乡而是他乡。
这两年农村的房子都经过翻盖,道路修成水泥路,原先的槐树,椿树,梧桐树全部被砍掉,路边种上了速生的杨树。快到中午12点,街上也没有什么人,路过村里的池塘,成了垃圾填埋场,只有中间还留有一线脏水,池塘边上有几个晒太阳的老汉。
张小溪还认得他们,估计他们也不认识张小溪是何许人也,年轻人变化太大,老年人还是那个样子只是更苍老很多。
乡村最近两年基础设施投入很大,道路,自来水c路灯c厕所都在改造,但几千年养成的生活习惯,随手丢垃圾,乱倒垃圾的习惯很难改变,张小溪回忆小的的时候,似乎对乱倒的垃圾也是视而不见,觉得是生活的一部分不可或缺。
乡村最严重的的问题是水体污染,以前用的都是自然的东西,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自动分解,现在大量化肥农药的使用,各种不可降解的日用品已经把乡村的池塘填满污染,失去了原先的韵味。
张小溪依稀还记得,小时候每到过年,村民们就会把池塘的水抽干净,捉鱼,挖塘泥当肥料肥田,孩子们淤泥里寻找遗漏的鱼儿,或者找泥鳅,臭臭的淤泥挡不住孩子的热情,每到这个时候孩子身上总是湿湿的,每次回家总是换来一顿呵斥,但孩子们总是乐此不疲。
冬日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