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煜质问了一下自己,好似除了遗憾,也没什么太多的感情,是自己太冷血了吗?直到看见周彦晖那张无动于衷到麻木的脸,他终于松了一口气。果然,不是一路人。他和况教练非亲非故的,能感到遗憾已经不错了,要知道他们昨天晚上才看见况教练和自己的队员偷情,实在是同情不起来啊。
只是都快死了,还有心思偷情,这是多么不得了的真爱?
想到这里,温煜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儿,然而没等细想,马依卉便低语了起来。
“别难过,况教早就知道,也接受了。医生说过,如果这病控制得好,说不定能活十来年呢,挺好了。况教就是怕你们担心,才没敢说,我要不是一次意外发现况教流鼻血晕倒,我也和你们不一样。其实我当时也不能接受,但是现在好了,咱们况教心态好,也很努力,我相信他最少能活十年。”
解珍吸着鼻子嗯了一声,努力地调整自己的情绪。
马依卉就搂着她说:“还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希望你别再生教练的气。”
解珍使劲地摇头:“不会,没生教练的气。”
“你听说我。教练生病这件事,不但没告诉队员,局里也不知道。他就是希望再多干两年,一来再带一次奥运会,二来也想给你占个位置。”
解珍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温煜的耳朵也竖起来了。
卧槽,今天八卦听得,简直过瘾。
马依卉又说:“况教一直说你技术强,理论丰富,尤其善于发掘其他人的问题。这几年你给况教当副教,带了很多小队员,不像我,只会打球,不知道我多羡慕你。所以况教不想退休,就是想要给你占着这个编制,他一旦退了,马上就有人顶上来。教练不会说话,可是心是好的,他真的希望你去专心读书,毕业了,趁着他还在队里能说上话,把你留下。”
解珍的睫毛抖了抖,眼泪又下来了。
马依卉说得动情,也跟着哭:“况教觉得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要论能力,放在任何一届的队员身上,你都是无可动摇的世界冠军,只是对不起,珍姐,对不起”
温煜沉默了。
说不上来原因,但是他的心情确实很复杂。在他充满了负能量的人生里,这样的画面实在不多见,甚至让他觉得无所适从。
离开医院,回到了车上,温煜给自己点了一支烟,眯着眼抽了起来。
周彦晖异样地沉默,偷偷看了温煜好几眼,最后说道:“今天的新闻要不要发一篇,况教利用体质漏洞为自己的队员谋利?”
温煜看他,嘴里的烟喷了他一脸:“要死的人了,你也下得去手。”
周彦晖不但没生气,眼睛还亮了几分:“还有况教练队里内讧,休息间大打出手?”
温煜扬眉,摇头。
周彦晖的眼睛更亮了,再开口的时候,他的声音甚至提高了几分:“那昨天晚上的新闻也不发了吧?”
“让我想想,再说。”
“煜哥,您今天都看见了,这新闻发出去明显不地道,会把人毁掉的。就况教练这身体,经不起折腾了。”
“让我再想想”温煜闭上了眼睛,睫毛在眼睑出留下一团阴影,搭在车窗上的手臂抬起,将凌乱的头发高高梳起,露出了饱满的额头,久久无语。
视频。
那是一栋不过两室两厅,也就八十来平米的普通居民房。屋里亮着泛黄的灯光,有点陈旧的感觉,却更显温馨。客厅正对着窗户的位置可以看见电视里正播放的节目,是一部热血的抗战片。电视机的旁边有个白瓷花瓶,里面插着一束红色的康乃馨。
正对着电视机的位置,可以看见一组沙发,三人的沙发上坐着男人,还有个女人坐在单人的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