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如同警觉的野兽一般,冷静而孤傲。
他眺望远方的神情渐渐地凝重起来,狭长的双眼从他散落的额前碎发里显露出来,淡蓝色的瞳孔里倒映出几乎点亮了夜空的火焰,密密麻麻的火焰拖着长长的火舌从遥远的天海尽头飞来,像是无数从天而降的流星,脱离了原本的轨迹,坠落到平静的博格尔王国的领土上。
“敌敌袭!”年轻的士兵站在沿海高高的瞭望塔顶端,一边卖力地挥动着横在半空中的木桩,不停地敲击着一口悬挂在瞭望塔顶端的巨大青铜古钟,钟声划破夜空,涟漪般地回荡在漆黑静谧的夜色里;一边眼睁睁地看着那颗逐渐逼近自己的巨大火球,灼热的气流扑面而来,仿佛瞬间点燃了周围的空气一般,窒息般的热浪顺着他的呼吸闯进他的肺里,胸膛似乎要炸裂开来一般,尖锐的痛楚疯狂地冲进他的脑海深处,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他仅剩不多的意识,但他的的面容里依旧没有流露出丝毫的畏惧或绝望,紧绷的脸上维持着一种极为平静的祥和。这是他作为军人所能做的,这也是他作为军人所应该做的,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在临死前的最后一刻多撞响哪怕一次钟声,或许会给自己身后的那座美丽的王国多带来一丝的希望。
火焰的爆炸声轰然响起,带着呻吟般的钟声飘向远方
这注定不是一个平静的夜晚,从第一颗火球落下的那刻开始,博格尔王国的灭顶之灾就此拉开了序幕
卢西斯转身推开了高塔顶层的门,凛冬的寒风鱼贯而入,吹起了他两鬓略显苍白的发丝,让他这张坚毅的面容里多出了一份沧桑,他并没有丝毫的犹豫就从高塔的顶层一跃而下。
除了自由下坠时被疯狂翻卷的衣摆外,卢西斯简直就像是一只悄然落下的苍鹰,在黑夜的掩盖下几乎察觉不到他的任何气息。他坠落地面时,脚尖先落地,然后整个身躯顺着惯性迅速地压缩成一个极其怪异的姿势,极度收缩的身体在下一秒猛地舒展开来,那种下坠时积蓄起来的力量瞬间释放,他的身体像离弦的利箭般弹射了出去,在空中留下一道隐约模糊的残影,向着他的正前方,那座宝石般璀璨的宫殿飞去。
卢西斯无声地落在宫殿外最后一阶白色的大理石台阶上,刚准备迈步进入宫殿突然他的瞳孔瞬间缩紧,冷汗不由自主地从他的后背渗了出来,就连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紊乱起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惧像是一张庞大而绵密的网悄无声息地从天空笼罩了下来
卢西斯的面容一点一滴地变成了彻底的死灰色,他背靠在身旁粗壮的石柱上低声喘息着,那双冷静而锋利的眼眸此刻变成混沌一片,仿佛失去了焦距和灵魂,他的心脏在他的胸腔里剧烈地起伏着,似乎想要以此来抗拒他心中莫名不断扩大的恐惧感。
那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从宫殿中溢散出来的强大而可怕的气息仿佛就是一团剧烈翻滚的漩涡,不是在海平面上不起眼的那种小型漩涡,而是最大,最可怕的,仿佛笼罩了整片海域的巨大漩涡,而他就是处在这片海上的一叶扁舟,随时都会被海浪掀翻,被狂风撕碎,然后拖拽着被拉入黑暗的深渊之中。
那是一股庞大到极致的狂暴魂力,像是汹涌翻滚的惊涛骇浪,又像是末世般暴戾的雷霆闪电,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卢西斯的眼中分崩离析,他努力地想要自己冷静下来,可是在这样令人窒息绝望的魂力面前,单单只是维持着站立似乎就已经用光了几乎所有的力气。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世界上竟然存在着强大到如此离谱的魂力,究竟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王的宫殿里?”暴走般狂跳的心脏似乎要蹿出他的胸膛,他硬朗的五官轮廓在这一刻被扭曲地犹如恶鬼般狰狞。
这种深渊般浸入骨髓的恐惧并没有随着那股骇人的魂力消失而消失,卢西斯依旧深陷于泥沼般狰狞的绝望里,无法自拔,直到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