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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斜眼明明”还剩一个月就该到期了,这家伙判了四年刑,愣是一天没减上。这个愣货打心里不愿出去,在这里面跟上姚冰好吃好喝,还不用挨打受气,他出去之后连个着落都没有,所以他动不动就故意犯个错误。比如装上香烟火机故意让狱政科民警查住,这样就会扣除当月考核分,以至于他始终是不够减刑资格。姚冰也无可奈何,谁有谁的算盘,随他去吧!

    邓贞走后,姚冰接替了邓贞的角色,当上了统计员。本来姚冰说什么也不愿揽这个营生,他知道这是个得罪人的差事,他宁愿拉车,也不愿犯人们背地里戳他脊梁骨。可丁大队以“省劳动改造积极子”“相逼”,他心里清楚,能拿一个“省劳积”,就可以一次减刑两年,这是多大的“恩惠”啊!姚冰只好乖乖就范当上了统计员,已经半年有余……

    我们的故事讲到这,我想,是该到了揭晓之前许多问号的时候了。武岳中qiāng、中蒙边境被抓等等问题,已经困扰姚冰多年了……

    2012年9月15日这天,是姚冰所在中队的接见日,每月只此一回。按照惯例,姚冰身为统计员,他要负责带领一拨一拨的犯人从工地去接见室的。

    二百平米的接见大厅里,宽敞而明亮,三十几个接见电话前已经站满了人。姚冰站在旁边,以一种复杂且难过的心情看着这帮犯人和家属。

    当看到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拄着拐杖来看望狱中的儿子或是孙子时,姚冰的心里难过到了极点,就好像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就是他的nǎinǎi一样。

    他的nǎinǎi是个经历过旧社会的农村小脚女人,早已故去多年了。nǎinǎi生前是个虔诚的佛教徒,她相信因果之说,相信冥冥中一定有着另一个世界,相信天堂、地狱等等无稽之谈。有时,在灰暗的灯光下,她老人家带着神秘而虔诚的神情,对姚冰讲来生、讲天堂。不知怎的,姚冰却突然泛起一种隐隐的心痛来,他想告诉nǎinǎi:“人是从猿猴进化而来的,跟猪马牛羊没什么区别,人死如灯灭,一切都结束了”。可每每看着她老人家眉宇间的严肃认真,姚冰却又怎么也说不出口。人活着,或许应该有一种信仰。nǎinǎi的信仰,尽管在姚冰看来,是不科学的,可nǎinǎi却分明是幸福的、满足的,他又怎能残忍的去破灭一个老人家的“美梦”呢?

    想到他的nǎinǎi,姚冰忍不住眼泪又掉了下来,他背过人偷偷的抹了一把眼泪。

    就在回头的一刹那,姚冰吃惊的发现:他对面的大块接见玻璃上,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正在拼命的敲打着玻璃。

    “呀!是扎布!”姚冰心里惊叹道。

    他高兴的拿起接见电话,“扎布,你怎么来了?”

    “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了,顺道过来看看你。”扎布拿起电话,刚说了一句,这个彪悍的蒙古大汗竟然哭了,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这么大个人了,还哭,我不是挺好吗?”姚冰笑着宽慰道。

    “姚冰,我现在要回阿拉山盟了,我额吉给我在老家介绍了一个对象,让我回去结婚,以后可能不常来看你了。”扎布哽咽着说道。

    “呀!是吗?那恭喜你了,我得想办法给你备上一份厚礼呀!”姚冰没想到他的兄弟要结婚了,高兴的说道。

    “不用……不用……”扎布的眼泪反而更多了,扑哧扑哧的一颗颗掉了下来。

    “结完婚,再把老婆领到中州来?在中州买房了吧?”

    “不!我打算一直在老家待下去,不再回中州了。”

    “咋回事?在中州毕竟有点基础,在云总手底下一年也能挣不少钱,为什么不来了?”

    “姚冰!这个社会太险恶,人心太复杂,我脑子笨,好多事情转不过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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