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一听韩潇又要赶他走,扑通一声跪在床前:“殿下去哪奴婢就去哪,您若是非要赶奴婢走,奴婢就一头撞死在您面前。奴婢人死了,魂也跟着您。”
原本在出发之际,韩潇就不肯让王安跟着大军出发的,他还给了王安一大笔钱,给王安派了几个侍卫,让侍卫护送王安回乡下安享晚年。
但王安哪里会不知道韩潇这是在交代后事?他含着两眶泪,收拾包袱死活要跟在大军后面,谁赶都不肯走。
韩潇伸手扶王安起来:“此去西关,危难重重,你没有武艺在身子,身体也不见得比本王好多少,去了只会成为本王的累赘。”
王安拿袖子抹着泪,倔强地说道:“奴婢现在还能走还能动,不是您的累赘。哪天奴婢走不动了,奴婢就是爬着离开,也不会拖累您的。”
韩潇将床前一块干净的帕子递给王安,让他把泪抹去。见王安坚定的神色,知道再劝无益,逐不再开口。
只是,王安侍候了他二十多年,是他为数不多的亲近之人,岂能不为王安打算一二?
在王安拿着食盒出去后,韩潇唤了一个侍卫首领进来,交代了一些话。
“这是你喜欢吃的板栗糖水,板栗烧鸡,还有,我给你炒了一碟花生。不过,不许喝酒……”
少女捧着一样样食物在到他面前,言笑晏晏。他看不清她的脸,只看到她的一双眼睛漂亮极了,像是带着光一般,照亮了他的心。
“我冷,很冷……”
少女纤弱的身体泡在冰冷的湖水里,他心口有种被人生生撕裂的疼痛,不顾一切地想跳下去救他。
但不管他怎么做都无法从船上跳下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少女在湖水里沉沉浮浮,最后没入忘川湖里。
“不——”
他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心痛,什么叫生不如死。哪怕年少从军,差点死在沙场,他也没有如此恐惧过。
他不顾一切地冲破禁锢他的桎梏,往湖中跳了下去。
湖水很冷很冷,湖面还飘着一层薄薄的冰,冷得他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一般。他顾不上这一切,游到少女沉湖地方去寻找。
可是,他再也找不着了。
湖很深很深,很黑很黑,很冷很冷,他找不到那个美丽又刁蛮的姑娘了。
他的心,就像这结冰的湖面一样,冷入心骨。
韩潇骤地再次惊醒,身体中还带着梦里冰冷的余悸。
低头看到床前的几个炭盆已经熄了,被褥冰凉,身体也生起了寒意。
但这种寒意,无法与湖里那绝望的冰冷相提并论。
韩潇望着窗外还在下的雪,摸着他还在狂跳的心脏,睁眼到天亮。
在初春之际,大军终于艰难万分地赶到了平阳城。
只让大军休整一天,韩潇就下令大军修筑工事,为接下来的大战而准备着。
窦士疏风尘仆仆地带着人赶到平阳城,“东西都已经取出来了,换成的粮食在春后雪融之际就会送到平阳城,兵器也在打造,大军取暖的衣服也分批送达,还有一些药材都在准备着。”
韩潇在北蛮一战中,暗中藏了一些财物,他让窦士疏将它取了出来,用于作战。
朝廷能给的东西太少了,什么都缺,尤其是取暖的衣物。要不是韩潇早有准备,这些士兵早就在来平阳城的途中冻死了。
韩潇取出边关舆图,把他的作战策术拿出来,一样一样地教窦士疏。
窦士疏知道现今的局势,学得特别认真,希望能多帮睿王殿下分忧解难。
春暖花开,万物复苏,当平阳城通往域外的道路通了时,百坻也开始了对大靖发起进攻。
万里千云不负他阴险狡猾的名声,攻城先用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