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着点头，对马让的这一表现很满意。

    马让惦记上了老余的房子，但是听说有好几个人也惦记着，他们请老余喝酒，给老余说好听的，老余都没有答应。马让先让父亲给老余说，接着自己又到老余家里说。马让去老余家的时候，把包村干部老李也带上。不知什么缘故，老李喜欢和马让在一起，马让有什么事，也总会想到老李。老李虽然包老余的村，但很少到村里去，不是不想去，是怯老余的性子。有一次，快中午时，老李到了老余村里。老余说老李：“这个时候了你来干什么，混饭也不是这个混法！”老李儿孙一大堆的人，哪受得了这话，顿时面红耳赤，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马让让老李跟自己去见老余，也是想给自己多一个保险，老李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位工作了四十年的行政干部，面子与威望总是有的。老李起初不愿去，但听马让说和老余是老亲旧眷，事先还是通过气的，也就答应下来，两人骑着自行车，来到了老余家。

    老余真给面子，把钥匙给了马让。马让也看得出来，老余是真舍不得，但又不好意思拒绝，老余拉着马让的手，一遍遍地说：“表侄啊表侄，维持你一个，我得罪一大片啊！你老叔往后再进镇政府院，只能低着头，装做谁都没有看见，谁都不认识。”

    老李后来到了信访办，不包老余的村了，改为老马包。老马也不常到老余村里去，但是逢发工资时，老马必去。老马去时给老余打电话：“今儿发工资了，我替你领了，一会儿带过来啊。”老马把大钱都换成十元和五元的小钱，鼓鼓囊囊地装在信封里。中午，老余盛情招待老马，村干部都叫来坐陪。喝了一会儿酒，老马才把工资拿出来，交给老余，说：“这是这个月的工资，你数一数。”老余说：“数什么数，难道你还会打拐？小意思。”老余喊了老婆过来，喝高了似的摇着信封，信封弯成了圆，又腾地弹直，说：“老马把这月的工资捎来了，收好。”这时候，所有村干部都停了筷子，眼睛都绕着信封转呢！他们脸上是什么神情，心里是怎么想的，老余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老余高兴啊，自尊啊！老余知道，自己的威望此刻比杆子上的猴子爬得还快，噌噌几下就到了天上。老余就是利用这种方式，让干部们再次知道，自己不光是村支书，更重要的，自己还是镇里的干部呢！双重领导着你们哩！

    老李听说老马每次到老余那里，都受到热情招待，吃香的喝辣的，便百思不得其解，同是一件事，为什么别人就做得好，自己做不好呢？老李请教老马，老马倒是一点都不当回事，反过来埋怨老李：“这么多年了，余润笔是什么人，你还看不出来！你到村里去混不上饭，叫我说是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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