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李银曼大胆地看了黄秘书一眼,说:“黄秘书,咱都是自己人,你给我说实话,你都看到了什么啊?”
黄秘书的表情瞬间严肃了起来,说:“银曼,我可以这样回答你,在咱们这里,每一个人,包括我在内,都是想和书记靠近的,可是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书记是什么样的人,哪能轻易就和每一个人都靠近呢?那样的话,书记不就等同于一般人了?还有什么级别可言?所以说,能和夏书记靠近的人,永远是少数,少数。”
李银曼又把头低了下去,此时,心里的那股暖流汹涌地流淌起来,冲击着全身每一个部位,每一个部位刹那间都颤抖了起来,她的脸颊也红了起来,她的一只手握着茶杯,越握越紧。屋子里一时沉默了起来。
黄秘书的妻子说话了:“银曼,你黄哥你也了解,只知道干工作,领导们交待的事,总是千方百计往好处做,只怕出了一点差错。可是,工作干得再好又怎么样呢?你黄哥说起来上班时间也够长了,可到头来连个说话的都没有!叫谁心里能好受啊?银曼,咱们是自家人,在你面前我有什么说什么,就拿何秘书来说吧,当个领导,可一点都不像领导的样子!一个逵大印,竟会反了天,把镇政府闹得乌烟瘴气的!夏书记忙,顾不住这事也就算了,你何秘书就没有一点责任吗?为什么就不管一管呢?”由于情绪激动,黄秘书的妻子咳嗽了起来,便停下来,喝了一口茶,平稳了一下自己,又说:“现在这个社会,什么重要?关系重要!银曼,咱们都是没什么关系的人,咱们自己再不相互照顾,相互帮助,还能去指望人家谁啊!”
李银曼心里一酸,不由地想起了许多的往事。也就在这时,她想起肖亮曾给她说过,黄秘书的舅舅在地区工作,还是个大领导。人家黄秘书到镇里来工作,不过是镀镀金的,说走就走的。李银曼想到这里,一种受捉弄屈辱感袭上心头,她坐直身子,看了一眼黄秘书,接着看着黄秘书的妻子说:“你们说了半天,我还是听不懂。你们明明有关系,为什么不去用呢?”
黄秘书的妻子愣愣地看着李银曼笑了,说:“银曼,你黄哥能有什么关系啊,有的话,不就早上去了,还用窝在这乡旮旯里?”黄秘书这时说了话:“噢,银曼说的是南阳啊。是这样,在这件事情上,我还不想动用南阳的关系,毕竟这件事不大,我想自己去解决。如果大事小情的,都去找,倒显得自己很没能力似的。银曼,哥对你说,重要的关系要注意保鲜,在关键的时候,在重大的事情上,才拿出来用。这一点你一定要清楚。”李银曼正在咀嚼回味黄秘书的话,又听黄秘书的妻子说:“官做得越大,越是小心,原来说得好好的事,这会儿却还说让沉下心来,好好在下面锻炼。还要锻炼多久了啊,再说,还有什么需要锻炼的!官场上的事,都是人走茶凉,抓不住机会,到时候可真的什么都晚了啊!”黄秘书沉下脸来,不满地看着妻子,说:“你说这些干什么!我对你说,这样安排本身没有错!没有错,懂吗?”黄秘书训完了妻子,换了脸色对李银曼说:“来,银曼,我再敬你一杯。”敬完了李银曼,给妻子倒饮料时,黄秘书的眼睛眨巴了好几下。妻子会意,接过杯子一口喝了。黄秘书的妻子抓住了李银曼的一只手,两手温和地捂着,像暖着一只雏鸡,说:“你黄哥这个人哪,叫我说他什么好呢!银曼,你就看嫂子的面子上,给他说句话吧,不管事成不成,嫂子都感谢你!真的感谢你!”她还是紧紧地捂着她的手,好像她不答应,她就这样一直捂下去。
李银曼的脑子在高速旋转着,想着应对的办法。她的心里很乱,很复杂。黄秘书和妻子虽然说了很多话,但这时候,只有一句话起了作用,这句话就是黄秘书的妻子说逵大印的话,李银曼想,何秘书也真该反思一下自己了,怎么拿一个逵大印都没有办法呢!长此下去,单位还像个单位,政府还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