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电管站c计生站等,也是如此,它们各自的上面也都有相应的机构。这就好比是金字塔,乡镇站所处于最下面,是一块块基石。同是站所,又有些不同,这不同之处在于有的为垂直单位,即人事和业务上不受镇政府节制,独立开展工作;有的则为镇政府直接领导,成为镇政府的职能单位,也称为二级单位。
站所之间来往不断,视关系好坏和业务的密切程度,有的频繁一点,有的则稀少一点儿。但不管频繁也好稀少也好,各站所主要负责人相互间都是混得很熟悉的,各自的秉好也都了解得差不多。同在乡镇里混,谁都有找谁办事帮忙的时候,纵横关系的重要性谁都知道。站所之间不断来往,这也就是乡镇新闻传得快和出众人物容易公开的原因之一,比如当天某个单位发生了什么事,正好这天站所长们聚在一起喝酒,事就传出去了,如同开了个新闻发布会一样。
李银曼通过和站所长们以及镇政府一些干部接触,就直接或间接地听了不少他们各自的一些秘密,比如某某所长在外养情妇;某某站长嫖娼被罚了多少钱;粮管所饶所长给小麦压价每年捞了多少钱;某某站长儿子过生收了两万多块礼金;女教师田静静上班开的是镇政府吴镇长的后门等。李银曼初次听到这些秘密时有些震惊,颇感到社会的现实和冷峻,可是时间长了,听得多了,也就见惯不怪不当回事了。其实有些事在兽医站也干过,比如卖假药c抬高物价c往村里摊派药品c饲料等。渐渐地她还明白了这样一个事理,那就是大小是个官都有利可图,都有人巴结你c尊重你,难怪老百姓说,大小是个官,胜似卖水烟呢哩。
李银曼慢慢出了名,各单位的头头脑脑们在一块喝酒时,话题时不时就扯到了她身上,有的竟扯得很玄乎,说她和谁谁好上了,又说她和谁谁也有一腿,说得活灵活现,像是亲眼看见了一样。
在乡镇,一个女人被人经常谈论,而且是带点儿色情味的谈论,女人出众是第一位的,第二要没什么根基。如果有什么根基,比如是乡里或县里某个大人物的亲属,人们也是不敢随便谈论的。如此以来,不幸之事就当仁不让地就落在了李银曼身上,很不幸,这二者,李银曼都具备。李银曼也听到不少人们对自己的谈论,起初心里很不痛快,慢慢地也就平抚了,心想自己坐得端行得正,身正不怕影子歪,有什么可怕的!况且做一个人哪有不被人背后谈论的呢?就是死去几千年古人,不是也没能逃过后人的口舌吗?李银曼有时候在街上走,觉得有点异常,侧脸一看,就看见路边一堆人正笑着看自己。一看她转过脸,有的人的笑僵在脸上,有的则笑得更厉害了,白花花的牙齿冷森森地突露在外面,还嗷嗷地叫几声。李银曼微微仰起头,非常蔑视地看了他们几眼,然后迈开步子,稳稳当当地向前走了。有一次,明明知道街两边的人在谈论自己,眉开眼笑的,面目可憎。李银曼倒是放慢脚步,走得无比地逍遥。碰见了熟人,热情地打招呼,大声地说:“多少天没见你了,在忙什么呢?”还在小摊前停下来,挑拣东西,与人讨价还价。李银曼这样做,用意太明显了,就是做给街上的一些人看的:龟孙子们,你们咧着你们的嘴说吧,笑吧,你们怎么做都行,姑奶奶根本就不在乎!姑奶奶眼睛里根本没你们,姑姑眼睛里只有一些沙子,灰尘,蠓蠓虫,这些东西,姑奶奶会把它们当回事吗?如果当了,姑姑也就太没肚量了,也就不是你姑奶奶了!姑奶奶永远都不是你们想像的那种人!龟孙子们,你们就放开地表演吧,表演到无聊,表演到自惭形秽,表演到自己都认为是吃饱了撑的,恨不得自己拧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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