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砌成的地板此刻已被鲜血染成殷红,鲜血顺着地板的缝隙一直流淌,竟是将城门外的土地染红了一丈来宽,像是给这城墙外围染上了一圈红晕。
凌云和薛凝萱都愣住了,看着眼前的景象,恐惧与呕吐的感觉同时袭来,他们仿佛不愿相信,昨日还热闹非凡的小城,今日竟变成了地狱般的模样。
凌云更是心急火燎,立刻驾驭马儿冲入城门,沿着街道朝着凌府的方向飞奔而去。
一路之上遍地都是死尸,没见到一个活人,凌云咬紧了牙关,额头之上尽是冷汗。
不久,到了凌府大门前,虚掩的大门上血迹斑斑,显然凌府也未能幸免。
凌云赶忙下马,但此时他虚弱之极,一个不稳便摔了个嘴啃泥。
薛凝萱见他这副模样,也急忙跳下马来扶他,凌云右手握着断剑支撑地面,左臂挂在薛凝萱玉颈之后,就这样被薛凝萱搀扶着一步一步走进大门。
大门之内,尸体亦是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这些尸体全都是凌府之人,凌云的继母叔父婶婶堂弟堂妹,还有一干丫鬟佣人,此刻全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啊!!!”
望着眼前的一切,凌云再也忍不住,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嚎啕大哭起来。
一旁的薛凝萱见凌云这副模样,心中一阵酸楚,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能用手掌轻抚凌云起伏不停的后背。
许久之后,凌云似是想到什么,突然站起来一路踉跄向着正厅奔去,一边奔跑一边呢喃:“父亲父亲”
然而凌云将凌府的每个角落搜了个遍,都没能发现凌尧的尸体,还有他的弟弟凌霄,只在凌尧的卧房找到了他平日用的轮椅。
最后,确认凌尧和弟弟并不在这些尸体中时,凌云稍微安心了些。至少他们还有活着的可能。但这种安心并未持续太久,父亲和弟弟就算没遭毒手,怕是也已经落入凶徒之手,已然凶多吉少。
凌云一脸痴相地坐在后院的枫树下,脑中更是一片混乱,薛凝萱则是站在一边,不忍看他。
深秋季节,枫叶如血般殷红,一阵微风吹过,满树红叶沙沙作响,随着风儿又飘落了几片,悄无声息地落在凌云身边。
此刻,夕阳西下,残阳亦是如血般照在这后院之中,一时间院子中完全被血红之色包裹,将这原本就肃杀的小小院落衬托的更凄凉了几分。
静谧了许久,凌云不经意间转脸,猛然发现,不知道何时正厅的房顶出现了一个人。
此人一身白袍,乌黑的头发披散着,一块白色面具覆在脸上遮住了容貌。这身装扮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觉。
凌云见到此人,心中一惊,接着满脸狐疑,便是抬剑相向道:“你是谁?”
面具人负着双手戏谑地道:“我是谁?你抓了我的龙尾鳄,居然还问我是谁?”
“那龙尾鳄可是罕见的很,我多年来所得也不过一条,将它与九条短吻鳄一起放入了落马湖中圈养,不曾想最后竟被你这个小东西捉去了吃。”面具人依然自顾自地说着:“没想到凌尧那个糟老头对你这么重要,不过是被龙尾鳄咬断了两条腿而已,竟然让你大开杀戒。”
凌云剧烈地呼吸着,似乎很是艰难地开口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哈哈”面具人猖狂地笑出声来:“是不是觉得我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所以吃惊,其实我还知道很多事情,比如,你八岁那年差点杀了自己的四叔,比如你经常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还比如,你和凌尧”
“够了,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话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你还不明白吗?”面具人一副嘲弄的语气。
“明人不说暗话。”凌云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