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温柔地望着我,仿佛从天外之天俯瞰着星辰大海,有喜爱,也有无奈。却什么都没说。
我盯着她的眼睛。虽然是第一次看到她真正的样子,但我发誓,我在她的眼睛和沉默里发现了答案的蛛丝马迹。
从来没有这一刻,我离想要知道的真相如此之近!
“请你告诉我!”我近乎哀求了。
已经有人的手探到我的后背来,要将我拉开。
我攥住少女的胳膊,有一种想要从岩石中拧出水来的绝望,但是,我知道我不能松手,每一个人,扶栏,无涯,大人,哥哥,还有巫影族的追心,他们都或慷慨、或隐晦地给了我拼图的一部分,让我自己想方设法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真相,但我做不到,一直以来,我都怀抱着疑惑,懵懵懂懂,只知道前行、前行,但我从哪里来、往哪里去、为什么会酣睡十六年不醒、为什么我既不是人类亦不是血族、为什么我会有一双幽绿的眼睛、突然之间就担负了巫影族的复兴重任……
我需要答案!
我瞪着对面的少女,手中掐得更紧。
少女摇摇头,脸上有一种既美好又哀愁的神情,像是一只大鸟飞过夕阳,在她脸上投下翅膀的阴影,仿佛一首沉默的绝唱,没有声音,但你分明能感受到袅袅的余音。
我从未在任何人脸上看到过那种神情,以后也不会了,因为——我的手中一松,掌心握了个空,少女在我眼前委顿下去,瞬间化为一具白骨!
变故来得太快!
我来不及反应,伸手就是一抓,白骨触到我的手指的瞬间,化作一抔细沙,从我手中滑落下去。
“嗷——”身后骤然发出一声古怪的哀鸣,不像人,像某种动物。声音未歇,我已经被撞飞了起来,整个世界在我眼里变得扭曲倾斜。
只见那黑袍面具少年直扑而上,探手抓去,只落了一手的沙粒。
面具少年不管不顾,身子拼命纵出,将白骨紧紧搂在怀里。
白骨遇人愈发快速消融,转眼只剩下一双修长的白骨之手。
面具少年不敢再碰触,却也不舍丢弃,对着白骨之手纵声哀鸣。
怎么会这样?!
我脑中一片空白,僵立当地,整个世界缩略成一双白骨之手,瞬间就会在我眼前坍塌成一簇尘埃。
“美意!美意!”依稀是忘言或者龙戒的声音,焦急、催促,破壁而入。
“美意!!”愈发锋利的声音,这一次是风间在唤。
我清醒过来,朝着声音回头望去。
只见忘言、龙戒和风间,还有扑闪着翅膀的精灵小呢和小幻,他们正聚拢在一起,好像在奋力拉扯着地面上的什么东西。
“美意,快过来帮忙!”风间别着脸,冲我嚷嚷。
我看一眼正在消融的白骨之手,拔脚朝他们几个奔了过去——纵使风间不靠谱,但忘言和龙戒声音里透出的焦灼不是假的。
奔至他们身边,只见他们正扯住一角绯红,奋力往外拉——那角绯红,正是方才我从绯袍少女头上扯下的那条绯色头巾,现在正被地面吸入地底!
我二话不说,探手过去,一把攥住了忘言的手。
“小心!”忘言在我耳边轻声叮嘱,手指一松,将头巾一角塞入我掌心,手掌一翻,将手心覆在我的手背上,继续使劲。
他……他这是在做什么?对我的信任?认为一切事情,我能做得更好?
“别走神!快点把头巾从地里拉出来!再晚就来不及了!”龙戒一声喝。
是!
龙戒虽是深海里的一块火山石,但数千年在龙族和妖族的见识和历练,使得他的决定还是颇有分量的,我愿意尊重。
那头巾似乎有生命,被我攥在手心的一角拼命挣扎,想要挣脱出去。而它没入地里的绝大部分似乎被一个力量死命往下拖拽,力道甚大。
我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